向墙边的总电闸箱。
我用手术刀粗暴地撬开外壳,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向下拉下主开关。
“所有电梯将在三十秒内——”
“你们太慢了。”
一个冰冷、平静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仿佛死神的耳语。
那个我们一直在追寻的男人,周明远,就站在那里。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斯文得像个学者。
但他的手里,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正抵在小琴的咽喉上。
刀锋精准地压在颈动脉的位置,只要他愿意,一秒钟就能结束她的生命。
我的心沉了下去。
车库的备用照明灯“啪”地亮起,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身后的景象——那个被林疏桐检查过的担架上,赫然绑着一个女人。
是张淑兰,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疏桐!”我低喝一声,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林疏桐的注意力却再次被细节捕获。
她死死盯着张淑兰的衣领,那里有一片微小的、针尖大小的白色结晶。
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无法察觉。
“她衣领的消毒水结晶……”她喃喃自语,眼神锐利如刀,“是苯扎溴铵,和周明远办公室样本的成分——完全一致!”
普通的医用消毒水用的是酒精或碘伏,只有周明远的办公室,为了保护那些昂贵的精密仪器,才会使用这种特殊的、易结晶的消毒剂。
他把张淑兰带回过他的办公室!
周明远对我们的发现毫不在意,甚至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
“不愧是市局最出色的搭档。”他说话间,另一只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小的条形码,轻轻贴在了担架的金属扶手上。
我下意识地用手机放大了那个条形码,App立刻给出了结果。
那不是商品信息,而是一串编码。
“供体编号13号。”我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她的脑波已被接入——”
接入什么?
我不敢想下去。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凶杀案的范畴。
这是一个……流程。
一个冰冷的、程序化的流程。
周明远似乎很满意我的惊骇。
他突然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抬起自己握着条形码的左手,用右手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瞬间涌出,沿着他的指缝滴落,精准地洒在担架的白色床单上。
那些血滴没有散开,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形成了一串由点和线组成的数字代码。
“你们永远不懂……”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狂热,眼神穿过我们,望向某个虚无的远方,“每一个牺牲者,他们不是死亡,而是升华。他们的‘社会价值’,能救五个,十个,甚至更多的人——”
“她的血氧饱和度……在下降!”林疏桐突然打断了他,她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担架,两根手指按在了张淑兰的颈动脉上。
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焦急。
这句话像一道电光,瞬间击穿了周明远的哲学呓语,将我们拉回到残酷的现实。
张淑兰快死了!
周明远的计划里,没有让我们救人的环节。
“没用的,”他看着我们,像在看两只徒劳的蚂蚁,“解锁的密码,藏在小芸的画里。”
小芸的画!
我脑中轰然一响,那本画册,那些扭曲的线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