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小时!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所谓的“净化计划”,就是这场涉及五十条人命的恐怖阴谋的最终阶段吗?
我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岩壁上一条极深的裂缝里,那里卡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钩,不知是以前的淘金者还是探险者留下的。
我没有丝毫犹豫,解下一直挂在腰间的母亲的遗物——那块老式怀表的表链,将它牢牢缠在铁钩上,试了试强度。
“你疯了!”林疏桐低呼。
我没时间解释。
我抓住链子,身体向下一荡,整个人呈倒挂姿势,头朝下地向着漆黑的地下河水面靠近。
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世界在我的视野里彻底颠倒。
水面如同一面晃动的黑曜石,倒映着洞顶的微光。
就在那颠倒的倒影中,我看到了一些不属于这个洞穴的东西。
不是岩石,不是水流,而是一排排整齐的、金属的、带着编号的……集装箱的模糊倒影!
它们并不在洞里,这倒影来自洞穴唯一的出口,光线从那里折射进来,被水面捕捉。
“水面倒影中的集装箱——”我刚要喊出我的发现,林疏桐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她的声音比我更加急迫和震惊。
“等一下!沈墨,你看那个角落的倒影!那个集装箱的角落……有小芸的鸢尾花标记!”
小芸!
这个名字像一把锥子刺进我的大脑。
张小芸,我儿时的邻居,也是我成为刑警后一直没能放弃追查的失踪者。
她的父母说,她最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画一朵小小的鸢尾花。
顾不上其他,我猛地用力,翻身回到岩壁上。
我们没有片刻耽搁,循着光线来源,从洞穴的另一端冲了出去。
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废弃码头,海风带着咸腥的气味,几十个巨大的集装箱像沉默的钢铁巨兽,被人为地排列成一个诡异的环形,将码头的中心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刚才所在的洞穴,出口正好被其中一个集装箱的阴影所遮蔽。
林疏桐的平板电脑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提示音。
她将镜头对准那些集装箱,软件自动识别着箱体上斑驳的编号。
“所有箱体编号……都对应周明远最后修改过的那份供体名单!”她脸色惨白,“他把每一个‘供体’……都和一个集装箱关联了起来。”
我的目光没有停留在编号上,而是被第三排一个集装箱侧面一道极不协调的磨损纹路吸引了。
那是一长两短的平行划痕,深浅不一,带着一种独特的弧度。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把从周明远过去某个实验室找到的特制手术刀。
我将刀柄的侧面纹路与那划痕隔空对比。
“看这里,”我的声音嘶哑,“第三排集装箱的磨损纹路,和我之前发现的这把手术刀柄上的防滑纹……完全一致。”
这不仅仅是关联,这是周明远亲手布下的局。
他像一个炫耀作品的艺术家,在每一个细节上都留下了自己傲慢的签名。
我们被困在这个由集装箱组成的巨大迷宫里,每一寸钢铁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突然,林疏桐指向远处漆黑的海面,那里有一个红色的航道浮标在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沈墨,快看!我截获到一个高频数据同步信号……根据加密协议分析,是沈母的科研数据库!信号源……正从那个浮标下的海底电缆传输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