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里激起一层冰冷的回响,墙壁仿佛吸收了每一个字音后又缓慢地吐出余韵:“小马,你三年前就在等我来拿这个‘真相’!”
话音未落,小马——不,或许我应该称他为“裁决者-09”——那张平日里带着几分憨厚的脸,此刻狰狞扭曲得几乎认不出模样。
他的身影像一道黑影般猛地朝我们扑来!
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林疏桐,以及她身前那台仍在徒劳闪烁着数据恢复尝试的声纹修复仪!
蓝白色的指示灯忽明忽暗,像是挣扎在生与死之间的信号。
“闭嘴!沈墨!你这个疯子!”他咆哮着,手臂挥舞如铁钳,空气中划过沉闷的风声。
我下意识地踏前一步,挡在林疏桐身前。
审讯室空间狭窄,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小马的拳风擦着我的脸颊过去,带起一阵刺鼻的汗味,混合着他身上某种金属般的腥气。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里每一块肌肉都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绷紧,仿佛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小马!你冷静点!”我低吼,试图格挡他疯狂的攻击。
这家伙在警队长大,格斗技巧远在我这个偏重技术的法医之上。
几下格挡,我的手臂已经传来阵阵酸麻,皮肤隐隐作痛。
“冷静?我怎么冷静!”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困的野兽,“我等了三年,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陈野的死是他咎由自取!赵宏也是!他们都该死!”
“所以你就成了‘清道夫’的刽子手?”我一字一句地逼问,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试图刺破他最后的防线,“那个‘裁决者-09’的项圈,就是你身为刽子手的证明?”
小马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迟滞,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嘶吼着回应:“证明?那只是一个标记!一个提醒我使命的标记!”他的攻势更加猛烈,拳头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得房间微微发颤。
林疏桐在我身后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数据……数据彻底没了!老周的电脑被远程清空了!陈野最后那十二秒……什么都没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心脏。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模糊不清、却足以改变一切的求救声——那是揭开一切谜团最直接的钥匙,现在,它消失了。
被小马,或者说他背后的人,干净利落地抹去了。
就在这时,老周,那个一直默默无闻,此刻却因为电脑被远程操控而脸色惨白的网络技术员,突然结结巴巴地开口:“小……小马哥……你的……你的权限……怎么会这么高……能直接覆盖我的操作……”
小马猛地停下攻击,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老周:“不该你问的,就别问!”他转回头,死死盯着我,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沈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三年前你误判了赵宏,让他成了替罪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愧疚?我给你机会,让你亲手‘揭开’部分谜底,让你知道你当年的判断错得有多离谱,难道不好吗?”
他的话像毒蛇的信子,冰冷而滑腻。
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脊背。
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部分谜底?”我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所以,陈野举报证物被调换是真的?他发现墙灰样本的湿度曲线是伪造的,也是真的?而你,或者你背后的人,让他永远闭上了嘴,然后删除了他最后的求救?”
小马的眼神闪烁不定,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动作让我想起沙漠中濒死之人对水的渴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