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的身影在另一侧若隐若现。
小慧抱着金属盒,浑身滴着水扑进老张怀里。
林疏桐跪在岸边,用袖口擦着质谱仪的屏幕,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却朝我笑了一下。
"看岸边。"老张突然说。
他的警服全湿了,警徽在晨雾里闪着暗黄的光。
我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江滩的芦苇丛里,一顶黑色鸭舌帽被水冲得转了个圈,帽檐下露出半截银色链子——和乌鸦总挂在脖子上的那条,一模一样。
风卷着湿气扑过来,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陈野的怀表还攥在手里,表壳上的水痕慢慢渗开,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给我的拼图师,下一块,在光里。"
芦苇丛里传来细不可闻的响动。
我眯起眼,看见鸭舌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鸦爆掉的那只,型号分毫不差。
芦苇丛里的鸭舌帽被风掀开时,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那半枚义眼在晨雾里泛着冷光,钛合金边缘沾的机油还没被江水冲干净——和刚才从乌鸦脸上炸飞的那只,连划痕位置都对得上。
"沈墨,你算错了。"
沙哑的男声裹着湿冷的风钻进耳朵。
我猛地转头,看见芦苇荡深处立着道影子。
他没戴鸭舌帽,左眼眶的血痂还在渗着淡红,右眼里跳动的光比江水更冷。
是乌鸦,真的乌鸦。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刚才滑进货厢角落的"乌鸦",不过是戴了义眼的替身。
他早就算好了货厢倾斜的角度,算好了老张会先去救小慧,算好了我们的注意力会被金属盒吸走——除了陈野的误差理论,他什么都算到了。
"真正的炸弹在货厢夹层。"他举起对讲机,拇指按在红色按钮上,"还有三秒,水底电磁脉冲会让你那些宝贝工具箱自毁。"
我的胃里像塞进块冰。
三天前在码头仓库,我把装着分光仪和微痕样本的铝箱藏在货厢夹层,想着就算乌鸦炸了表层,核心证据也能保住。
可他连这个都知道——除非...
"小慧!"我扯开嗓子喊,声音撞在水面上碎成浪花。
货厢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呀声。
小慧的脑袋从倾斜的货厢顶部探出来,她校服上的蓝布被划破道口子,手里攥着块锈迹斑斑的钢板:"沈叔!
夹层缝隙有凹痕——"她的指尖在钢板上抹了把,举起来时沾着浅灰色粉末,"和陈叔叔实验室指纹膜的材质一样!"
林疏桐的身影挤到小慧旁边,她的白大褂下摆滴着水,听诊器的金属头正抵在夹层内壁。"心跳频率。"她的声音带着我熟悉的震颤,那是发现关键线索时才会有的紧绷,"和三年前陈野在爆炸现场留下的记录仪波形...完全重叠。"
我突然想起陈野最后一次出任务前,往我口袋里塞的金属片。
他说那是"备用心跳",如果他回不来,就让我用这个"骗"过所有测谎仪。
原来他骗的不止测谎仪——他故意让乌鸦在码头爆炸中"活"下来,用替身的命换真凶的松懈。
"误差叠加到临界点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害怕,是终于摸到最后一块拼图的边缘。
三年前陈野在笔记本里画的误差曲线突然浮现在眼前:当0.1%的刻意漏洞累积到第九次,完美陷阱就会变成完美反杀。
乌鸦的拇指在按钮上碾了碾,嘴角扯出冷笑:"现在后悔没剪红线?"
"不。"我盯着他右耳后那道淡粉色的疤——替身的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