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喉咙里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叫。
他耳后的淡红色已经蔓延成整片灼痕,我抓住他肩膀时,掌心触到的温度烫得惊人,像一块刚从熔炉里捞出来的铁。
不知何时,暴雨灌进了冷库,从破碎的窗户涌进来的水流裹挟着泥沙,在脚边汇成了浑浊的河流。
有血沫混在雨里,顺着陆渊的嘴角流进我的袖口,一股腥味突然冲进鼻腔——是铁锈味混合着腐叶的潮湿味,和十二岁那年我蹲在解剖室门口,闻到母亲尸体被推进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记住这个味道。”我凑近陆渊耳边,他涣散的瞳孔突然缩紧。
在暴雨声中,我听到自己说:“就像你十二岁生日那天,暴雨冲走陆夫人尸体时的腥味。”他的手指突然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
“哥……”他的声音细若游丝,“妈妈的伞……”
陆沉的枪“当啷”一声掉在水里。
他跪在积水中,雨水顺着发梢砸在那张和陆渊一模一样的脸上。
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突然炸响的轰鸣声盖过——那是来自城市天际线的声音,像某种机械心脏的震颤,从云层里闷闷地滚过来。
“老K的机械装置……”赵宏突然踉跄着扑向窗边,雨水灌进他的领口,“局里说那东西连接着地下实验室的……”
“先管陆渊!”林疏桐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扯开陆渊的衣领,胸前那道狰狞的手术疤正在渗血,血珠掉进水里,立刻被染成诡异的荧光蓝色。
陆渊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我和林疏桐几乎按不住他,积水漫过我们的脚踝,带着从排水管倒灌进来的腐臭味,混着他的血,在地面上画出扭曲的痕迹。
“撑住。”我对着陆渊喊道,可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暴雨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瞥见墙角的同步装置残骸——刚才被陆沉扯断的插头还挂在电磁笔上,铜锈在雨水中慢慢溶解,露出
老K的首字母。
当陆渊终于晕过去时,暴雨突然小了一些。
林疏桐颤抖着给他戴上氧气面罩,赵宏蹲在旁边用对讲机呼叫救护车,声音被电流杂音撕得支离破碎。
陆沉还跪在水里,双手捧着那半根伞骨,伞骨上的刻痕在水光中忽明忽暗,极像陆夫人日记本里夹着的银杏叶,脉络清晰得让人心疼。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同步装置残骸。
插头尾端的铜锈还在溶解,露出的金属表面泛着暗黄色。
雨水顺着残骸滴进脚边的积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我想起林疏桐实验室里的硝酸银溶液——那是检测微量血迹最有效的试剂,能让0.01毫升的血在三分钟内显形。
“沈墨?”林疏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微颤抖,“你在看什么?”
我握紧手里的残骸,雨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老K的机械心脏还在天际线嗡嗡作响,像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看一场暴雨冲不干净的真相。”我轻声说,掌心的残骸被攥得发烫,“需要硝酸银才能揭示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