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足够销毁所有能指认买家的线索。
林疏桐的指甲掐进我手背,那尖锐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沈墨,穹顶!”
抬头的瞬间,蓝漆碎屑像细雪般簌簌落下,那细微的声音仿佛是命运的叹息。
暗格穹顶的裂缝里渗出墙灰,混着未干的蓝漆,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妖异的光,那妖异的光仿佛是黑暗的诱惑。
温差仪在我掌心疯狂震动,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自毁程序重启,所有生物痕迹将在3分钟内被强酸溶解。”
“吴校长!”林疏桐突然低喝。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被老周押着的吴校长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他发胶凝固的头发乱成鸡窝,正往暗格角落的密码锁扑去,那慌乱的身影仿佛是一只被困的野兽。
他西装内袋露出半张证件,在紫外线灯的冷光下,执照夹层里的纸页泛着荧光。
林疏桐冲过去的动作带翻了证物箱,金属镊子当啷落地,那清脆的声响在紧张的氛围中格外刺耳。
她扯出吴校长的法医执照,指甲挑开夹层:“沈墨,看这个!”
泛黄的纸页上,一行钢笔字刺痛眼睛——是陈野的笔迹。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在痕检室打翻分样筛时,钢笔漏墨留下的晕染痕迹,此刻正印在“误判结论”四个字的右下角。
“当年的报告是你伪造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那颤抖的声音仿佛是内心愤怒与失望的宣泄,曾经对他的信任此刻如同一团破碎的泡沫,只剩下无尽的愤怒和悲哀。
陈野咽气前在我掌心划的摩斯密码突然清晰起来——不是地址,是“吴”字的笔画数。
他早知道,早知道那个在尸检报告上签字的“法医专家”,就是亲手篡改证据的内鬼。
“三、二、一——”温差仪的倒计时与自毁程序重叠。
林疏桐把执照塞进证物袋的手在抖,吴校长疯了似的去抢,被老周一脚踹翻在地。
我摸出温差仪贴向穹顶裂缝,蓝漆墙灰混着某种温热的液体渗进探测口——是血,新鲜的血,带着环孢素的苦腥,那苦腥的味道让我几乎窒息。
“沈墨!”林疏桐拽我胳膊,“快走!强酸要喷了——”
但我盯着温差仪的屏幕,温度曲线正在疯狂跳动。
裂缝里渗出的不只是墙灰,还有某种被刻意封存的东西。
陈野的摩斯密码、吴校长的伪造笔迹、小婷父亲的注射器……所有碎片突然在脑子里拼合,缺口处映出穹顶裂缝里那抹温热的红——
那是另一个受害者的血,藏在自毁程序下的,真正的死亡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