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机房,无数台黑色的服务器像墓碑一样林立,幽蓝的指示灯在黑暗中规律地呼吸,发出低沉的脉动声,如同整座空间的心跳。
冷风从脚下通风口涌出,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我的目光扫过,心脏骤然紧缩。
每一台服务器的外壳上,都用磷光涂料蚀刻着同样的纹路——林疏桐的虹膜。
那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是无数双眼睛正凝视着我们。
这里不是警局的档案室,这是陈警监的私人数据库,一个用她的生物信息加密的巨大囚笼。
林疏桐冲到最近的一台服务器前,那只完好的右手在终端上疯狂敲击,指尖与金属键盘碰撞出清脆的噼啪声。
屏幕上,无数代码瀑布般流下,映在她瞳孔中,像一场数字暴雨。
“找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喉头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从血肉中挤出,“我母亲的手术记录……他妈的!他用双重终止码把档案彻底锁死了!任何常规手段都无法读取,强行破解只会导致数据自毁!”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丝异常。
我们头顶的一处通风管道,与其他管道不同,它的金属外壳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白霜,指尖轻触,寒意直透骨髓,与周围至少有三摄氏度的温差。
还有,那细微的、持续不断的气流声,像是某种高速液态介质在内部奔涌,带走了大量的热。
那不是普通的通风系统。
我刚想开口,林疏桐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肝胆俱裂的动作。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纤薄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显然是她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狠狠刺进了自己完好的右肩!
“噗嗤”一声,刀尖没入血肉,温热的蓝色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腥味。
她疼得浑身一颤,额头上冷汗滚落,顺着下颌滴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像是穿越了所有痛苦直视真相。
“母亲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声音因剧痛而扭曲,“她在最后一次手术里,把一枚声纹定位器植入了我的身体里。这是唯一的钥匙!”
她猛地拔出手术刀,蓝色的血液没有立刻滴落,而是在空中悬浮、扭曲,仿佛被无形的磁场牵引,最终勾勒出一个我毕生难忘的形状——一个没有内外之分的克莱因瓶。
那蓝色的光流在空中缓缓旋转,带着低频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召唤。
和我父亲笔记本上画下的那个神秘符号,一模一样。
蓝色的血液飘向那台被锁死的核心服务器,缓缓渗入数据接口,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如同电流与血肉的融合。
与此同时,林疏桐抓住我的手,将我后颈的伤口对准了另一个接口,我的血液也随之滴落。
当她蓝色的血与我红色的血在服务器核心交汇的刹那,整个机房的指示灯瞬间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警报般的蜂鸣声在耳膜中炸开。
所有的屏幕同时亮起,出现的并非数据,而是一段监控画面。
三年前,那起导致我父亲被停职、最终郁郁而终的误判案的现场监控。
画面在飞速倒放,子弹回到枪膛,受害者死而复生,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画面最终定格在案发前的一秒。
“他用液氮……他用超低温制造了时间的假象……”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干涩无比,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这不是简单的篡改证据,这是一个时间闭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