殆!”
……
蔡州,淮西节度使府。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吴元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他双目赤红,状若疯虎,对着堂下战战兢兢的将校们咆哮着。
“朝廷的讨伐诏书都已经贴到老子城门口了!你们告诉老子,怎么办?啊?怎么办!”
就在半个时辰前,朝廷的使者,在神策军的护卫下,将历数他十大罪状的诏书,以及命他即刻入京请罪的圣旨,送到了蔡州城下。
那诏书上的措辞之严厉,杀气之腾腾,是吴元济继承父位以来,从未见过的。
他本以为,这不过是李纯想玩敲山震虎的把戏而已。只要他像往常一样,上书辩解一番,再派人去长安打点打点,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他派去长安的信使,却带回了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消息。
吐突承璀璨死了!
那个在朝中与他里应外合,一手遮天的神策军中尉,连同其党羽三十七人,一夜之间,全被下入天牢!十万神策军,被大将军郭钊轻易接管!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数十艘在长安城出现的从天而降的“鲲鹏飞舟”!
吴元济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没有了吐突承璀璨这个内应,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和朝廷叫板的淮西节度使了。
他手里的几万兵马,在装备了新式火器的神策军和安西军面前,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更让他绝望的是,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信誓旦旦要与他共进退的各地节度使们,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缩头乌龟。
他派去求援的使者,连大门都进不去。
而那些曾经主动上门,向他输送钱粮,怂恿他对抗朝廷的世家大族们,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断绝了与他的一切联系。
他,吴元济,成了一枚弃子!
“大帅息怒!”
一名皓首幕僚硬着头皮上前劝道:“事已至此,我等……我等不如……向朝廷请降吧?陛下仁德,或可念及旧情,饶我等不死……”
“请降?”
吴元济猛地回头,一把揪住那幕僚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狰狞地笑道:
“你看看那诏书上写的十大罪状,哪一条不是死罪?老子现在去长安,就是自投罗网,等着被千刀万剐!”
他一把将幕僚甩在地上,喘着粗气,在堂中来回踱步。
恐惧、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最终化为了一股疯狂的戾气。
“他李纯不给老子活路,老子也不会让他好过!”
吴元济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传我将令!蔡州全城戒严!征发所有青壮,编入军中!告诉将士们,朝廷要夺他们的田地,杀他们的妻儿!不想死的,就跟着老子,反了!”
“还有!”
他看向另一名心腹将领,压低了声音,阴狠地说道:
“马上派人,去一趟太原,告诉王家的人。就说,我知道他们不少秘密。他们要是想让这些秘密烂在肚子里,就立刻给老子送一百万贯钱,十万石粮食来!”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吴元济就算是死,也要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困兽犹斗,笼中的猛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发出了最疯狂的咆哮。
一场席卷整个大唐的风暴,已然无可避免。
而此刻,始作俑者李唐,却正悠闲地躺在新龟兹城王府行营的后花园里,享受着两个异族美人的贴心服务。
药罗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