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宝物,可以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常人一生都学不完的知识。而对书院里其他的数千学子,却只是按部就班地教导。敢问郭郡王,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不公吗?”
他顿了顿,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掷地有声地问道:
“王爷既然提倡人人平等,为何又要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为何要将最珍贵的知识,只传授给寥寥数人?这与那些将典籍秘法藏于深宫,不肯示人的君王,又有何区别?”
他的质问,如同一连串连珠炮,轰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名之前呵斥他的官员,此刻也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因为藏玛说的,是事实。
关于王爷亲传弟子和“学习神器”的传闻,早已在书院里传得沸沸扬扬,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李唐甚至是有意为之,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所有人的求知欲。
但这种做法,落在外人眼中,尤其是落在对“公平”二字极为敏感的非汉族学子眼中,就成了赤裸裸的双重标准。
郭昕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位目光灼灼,神情激愤的吐蕃王子,心中却并无怒意,反而生出了一丝欣赏。
敢于当面质问,说明此人心地坦荡,不屑于背后搞小动作。更重要的是,他问到了点子上。
这个问题,莫说是藏玛,就连郭昕自己,心中也曾有过一丝疑惑。
现在,他需要给出一个答案。一个既能维护王爷威严,又能让对方信服的答案。
他沉吟片刻,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大王子,在你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老夫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都护请讲。”
“假如,现在有一个冰冷的大铁锅,和一堆潮湿的木柴。老夫想要生火做饭,让所有饥饿的人都吃上热食。
请问,老夫是应该将所有的火种,平均分给每一根潮湿的木柴,指望它们能一起燃烧起来?
还是应该集中所有最好的火绒与干柴,先点燃一小簇最旺的火焰,再用这簇火,去引燃其他的木柴?”
郭昕的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藏玛的耳中。
藏玛闻言一怔,陷入了沉思。
这个比喻,浅显易懂,却又蕴含至理。他不是蠢人,立刻就明白了郭昕的意思。
“郭郡王的意思是说,王爷的亲传弟子们,就是那簇最先被点燃的火焰?”
“然也。”
郭昕点了点头,抚须微微笑道:“大王子,你只看到了王爷赐予他们‘神器’,却没有看到他们为此要付出的代价。你只看到了他们得到的‘特权’,却没有看到他们要背负的责任。”
郭昕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和车流。
“王爷所掌握的知识,浩如烟海,深如渊狱。那不是凡人能够轻易触碰的领域。强行灌输,只会让人的精神崩溃,意志消亡。
那所谓的‘神器’,既是恩赐,也是最残酷的刑具。每一刻,他们的大脑都在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撕裂与灼烧。他们的意志,在知识的洪流中,时时刻刻都面临着被冲垮的危险。”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回荡在明德堂内。
“王爷之所以选择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们的意志,他们的天赋,是所有人中最顶尖的。王爷需要他们成为探路者,成为先驱。用他们的痛苦,去为后来者趟出一条安全、平坦的康庄大道。”
“当这条路被开辟出来,当那些知识被他们消化、理解,并转化为更容易被世人接受的教材和方法之后,自然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书院里的每一个人,乃至全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