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刀割更痛!
“不……!” 拓克喉咙里迸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死死盯着如天堂碎片般的蔚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暗啃噬、缩小、最终彻底消失!
那片澄澈的破碎,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某种不容玷污的信仰图腾在轰然崩塌。无边的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对彼列这种亵渎生命、毁灭美好的绝对邪恶行径的憎恶,混合着面对宏大恐怖时的深切渺小感,化作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狠狠撞击着他几乎要碎裂的心脏。
一滴滚烫的、承载着所有绝望与不甘的泪水,终于冲破了意志的堤坝,不受控制地冲破眼角,顺着他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
这滴泪,为那被无情吞噬、永逝的天地至美;为被恶魔肆意践踏、污染的自然圣域;更为他自己在这灭世伟力前如蝼蚁般的渺小与无助;最深处的灼痛,只为那个生死未卜、他却拼尽灵魂也想从死神手中夺回的女子——南宫颜。
泪珠带着灵魂的重量,划过冰冷的脸颊,留下微弱的湿痕,最终滴落在他因过度用力紧握缰绳而指节惨白、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就在这蕴含至深情感的泪珠触及皮肤的刹那——
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温暖波动,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成粘稠的琥珀,周围那吞噬一切的恐怖景象——彼列的黑暗漩涡、撕裂的空间、虺蜴的悲鸣——瞬间变得朦胧、遥远、失真,如同隔着一层颤动的厚重水幕。
然后,光芒汇聚。
就在他身前,虺蜴宽阔而坚实的背脊之上,无数微小如星尘、闪烁着温润生命光辉的粒子,仿佛受到某种神圣的召唤,从虚空中急速汇聚、凝结。
青丝如泼墨般倾泻而下,眉眼间依旧带着她特有的、如冰似雪的清冽,但此刻,那紧抿的唇边,却悄然绽放出一抹虚幻而温柔到极致的笑意——南宫颜!
但这并非血肉之躯。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碎的半透明质感,仿佛是月光与最深沉思念共同编织的幻影。微弱却无比顽强、如同风中残烛般倔强燃烧的生命波动,如同呼吸般在她周身萦绕流转。
这正是她残留在与她性命交修的龙纹赤壁中最后的一缕真灵印记!或因与拓克那份超越生死、刻骨铭心的羁绊,被这饱含至情至性的泪水所引动,短暂地显化于世!
拓克难以置信的狂喜与瞬间的脆弱)‘光……是星光?不……这气息……颜儿?是颜儿的气息!天呐……是我的眼泪?是我的心念……引动了她?她还……她还有印记留存于世!这不是梦?千万……千万别是梦!’
“拓克……” 她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如同最轻柔的羽毛,直接拂过他沸腾翻涌的心湖,带着不可思议的安抚力量,瞬间抚平了他所有的狂躁与惊惶不安。
他看见她微微抬起那只虚幻的手,光影流淌的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迟疑,仿佛穿越亘古的时空,缓缓伸向他的脸颊。那指尖萦绕着朦胧柔和的光晕,如同初生的晨曦,驱散了周遭的黑暗。
彼列吞噬万物的恐怖轰鸣、虺蜴挣扎的悲鸣、空间撕裂的尖啸……一切惊心动魄的巨响仿佛被瞬间抽离、无限拉远至宇宙的尽头。天地间,只剩下她响彻他灵魂最深处的呼唤,以及那如同天籁般、带着无尽眷恋的轻语:“别怕……我一直都在这里。” 这声音是唯一的锚点,将他从绝望的漩涡中牢牢固定。
一股清冽幽远的气息,毫无征兆地萦绕在他的鼻尖——如同雪后初霁时山巅最纯净的空气,混合着寒夜里悄然绽放的冷梅幽香。那是独属于南宫颜的味道,烙印在他记忆最深处的印记。此刻,这气息却升华了,带着一种空灵缥缈、超脱凡尘的神性光辉。
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