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七旗阵的辉光彻底沉入焦黑的大地,只余下刺鼻的硝烟与浓重的血腥味在黎明的灰白微光中缓慢沉淀,仿佛凝固的叹息。
兽群在拓克无声的意志指令下,如同退潮的黑色潮水,悄无声息地融入四周断壁残垣与起伏的沙丘阴影中,化作了沉默的哨兵。
幸存的族人们,脸上刻满了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复杂神情,开始沉默地清理这片修罗场,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柔利人遗落以及氐人仓皇溃逃时丢弃的精良枪械与成堆的粮草。
这些冰冷、高效的现代工业造物,散落在古老符文刻蚀的碎石与浸透修炼者鲜血的土地上,构成了一幅突兀却又在残酷现实中达成微妙平衡的奇异图景。
拓克正与南宫颜,以及他新契约的伙伴——那只眼神灵动、皮毛如流动赤焰的沙狐“焰影”——低声商讨着如何巩固这片刚夺回的祖地。
他尝试着用古老而神秘的吐罗火语,呼唤感应着更多被龙纹赤璧气息吸引的、性情相对温和的沙漠异兽,意图编织一张更庞大、更坚韧的兽语警戒网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一名深入地下营地探查的族人,脸色煞白,胸膛剧烈起伏,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种近乎窒息的激动狂奔而来。
“首领!拓克首领!南宫姑娘!地下……地下深处,我们发现了一个被巨石和流沙掩埋的……巨大的仓库!里面……里面有一架……一架大得吓人的古战车!样子邪门得很,绝对不是我们东方任何朝代的东西!”
“古战车?”拓克剑眉瞬间拧紧,与身旁的南宫颜迅速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父母的秘密营地深处,怎会藏匿如此异物?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没有丝毫犹豫,拓克、南宫颜带着焰影,紧随引路的族人,沿着曲折向下、由坚硬岩石开凿出的幽深甬道疾行。
空气骤然变得阴冷、滞重,弥漫着陈年积尘的呛人气息、金属锈蚀的腥涩,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残留,冰冷、庄严,带着异域的疏离感。
当巨大的地下空间豁然呈现在眼前时,即便是拓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空间的广阔远超想象,而在中央,被厚厚的灰土和部分坍塌的巨石半掩着的,正是一架庞大到令人灵魂震颤的金属巨物!
它通体呈现一种暗沉如深渊的青铜色泽,却在微光下流转着绝非凡铁所能拥有的、内敛而深邃的金属幽光,仿佛吞噬了无数岁月的光阴。
造型古朴到极致,却又透着一股狰狞的压迫感:车轮巨大如磨盘,辐条上深深镌刻着不属于东方任何已知图腾的、充满原始力量感的螺旋纹路与咆哮的狮头浮雕,狮目空洞,却似欲择人而噬。
粗壮的车辕仿佛巨兽的脊骨,车身两侧延伸出巨大的卡槽,显然是用来安置某种超规格的长矛或奇特装置。
整体风格充满了西方古典时代的蛮荒力量与一种凝固的悲怆,与东方战车的灵动飘逸截然不同,散发着一种沉睡了千年的战争怨念。
“这形制……是特洛伊战车?”南宫颜博闻强记,脑海中瞬间闪过某些尘封在古老羊皮卷轴中的、关于极西之地神话战争的模糊记载。
“传说中由神匠赫菲斯托斯锻造,在特洛伊城下饮尽英雄与凡人鲜血的攻城凶器……它,它怎么会跨越万里,深埋于此?”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仅仅因为震惊,更因为空气中那股冰冷能量对她体内龙纹赤璧力量产生的奇异共鸣与排斥。
拓克没有回应。他胸前的龙纹赤璧,在靠近这架沉寂战车不足十丈时,骤然变得滚烫!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紧贴肌肤。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悸动猛烈地冲击着他的灵魂,催促着他向前。他无视了族人担忧的劝阻,赤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