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丹吉林的烈日,从未如此酷烈。拓克感觉自己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粒。
南宫颜靠在他身边,原本莹润的脸庞如今写满了疲惫与恐惧,月白色的裙装沾满沙尘,破损不堪。
他们终究没能逃过柔利国最精锐的“沙狐”游骑。在一处枯竭的古河道,陷入了包围。寡不敌众,拓克耗尽最后一丝精神力,也未能再次唤醒沙地之下的虺蜴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宫颜被制住,自己也被反剪双臂。
俘虏他们的骑兵身上带着浓重的汗味、皮革味,还有一股沙漠居民特有的、如同风干肉类的气息。马蹄扬起的尘土呛得人咳嗽不止。
锁链冰冷的撞击声是此刻最刺耳的噪音。拓克的耳朵本能地捕捉着风中的其他声响——远处沙狐的低声嘶鸣、天空中秃鹫盘旋的振翅、甚至脚下沙粒细微的流动。这些声音在他耳中,不再是杂音,而是这片沙漠依然“活着”的证明。
他被粗暴地推搡着前行,目光却死死盯着前方被安置在一匹温顺骆驼上的南宫颜。她回头望他,眼中含泪,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拓克心中绞痛,不仅是为自己的无能,更是为将她卷入这绝境。
傍晚,队伍在一处背风的雅丹地貌下扎营。守卫的士兵对拓克这个“弱不禁风”的俘虏并不十分在意,只是将他的脚踝用皮索拴在一块巨石上。
就在这时,拓克看到远处沙丘顶端,出现了一对幽绿色的光芒——是一头孤狼。它并没有靠近营地,只是远远地眺望,像是在观察。
若是常人,只会觉得是沙漠寻常的野兽。但拓克心中一动。他想起幼时在部落中,族中老人曾含糊提过,古老的“吐罗火语”不仅能与虺蜴那样的异兽沟通,若能领悟更深层的“兽语密码”,甚至能影响乃至引导寻常的野兽。
他屏住呼吸,集中起残存的精神力,不再试图去“控制”,而是模仿着记忆中狼群交流时那种低沉的、带着某种韵律的喉音,朝着那头狼的方向,极其轻微地发出几个音节。这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试探性的问候与求助,传递出“被困”、“危险”的模糊意念。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头孤狼的耳朵似乎动了动,幽绿的目光在拓克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入了沙丘之后,消失不见。
拓克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这并非立刻的解救,却是一个重要的信号——他的能力,在这片真实的沙漠中,似乎有着更广阔的应用可能!
夜幕完全降临,篝火燃起。一阵沉稳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营地中的士兵纷纷肃立。
拓克看到一个身着银白色精致铠甲、披着暗红色斗篷的年轻将领策马而来。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英武,眉宇间自带一股沉稳睿智之气,但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与凝重。正是柔利国储君——姬昊。
姬昊的目光首先落在南宫颜身上,复杂无比,有关切,有无奈,更有深深的责备。他快步走到南宫颜面前,声音压抑着情绪:“颜公主,你……何其糊涂!你可知你这一走,偷走玉璧,会引发何等滔天大祸?”
南宫颜别过脸去,不语,但肩膀微微颤抖。
姬昊叹了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向被囚的拓克。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拓克少主?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你引诱公主私逃,窃取轩辕国宝,可知已是死罪?”
拓克冷笑一声,尽管处境狼狈,却不愿输了气势:“姬昊太子,何必惺惺作态?若非你柔利国步步紧逼,意图联姻,颜儿何须至此?至于玉璧,那是她不愿成为政治筹码的抗争!”
姬昊眉头紧锁:“两国交好,乃大势所趋。公主金枝玉叶,岂能随你浪迹天涯,朝不保夕?如今轩辕大军压境,战火因你二人而起,多少生灵将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