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之职、国公之位,你实至名归,不必惶恐。”
窦仪满脸感动,想当年,在陇右道渭州时,他还是李昼麾下臣子。
一朝沦为俘虏,本以为此生寥落,再无青史留名之机。没想到,得陛下重用,一路高升,数年信任如一日,从不曾猜疑。
此生得遇明君,一展抱负,实乃大幸!
只可惜,他心如明镜,自己这病来得凶猛,说不定何时,一头栽倒在地,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念及此,他连忙请辞:“臣年老多病,不愿尸位素餐,还请陛下允许,让臣告老还乡。”
高楷断然否决:“朕离不开你,朝廷也离不开你。”
“你既体弱,诸事交由华英龄,你只提纲挈领,总领全局即可。”
窦仪摇头:“陛下好意,老臣心领了。”
“然而,居高位却无所事事,与朝廷规制相悖,实不可行。”
高楷劝道:“神州尚未一统,窦公怎忍心离去?”
他心中知晓,窦仪时刻盼望着天下一统,恢复太平。
窦仪有一瞬间动摇,但仍坚定道:“陛下,不可因老臣一人,置朝政于不顾。”
“臣年老体衰,疾病缠身,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惟愿日夜祝祷,为陛下、为大秦祈福,盼我大秦日益昌盛、海晏河清。”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若能如此,老臣死而无憾。”
高楷再三劝说,却见他意态坚决,只得答应下来:“窦公虽然去职,但不必还乡,车马劳顿也不利于养病。”
“便在府中休养,朕有空,便来看你。”
“谢陛下!”
想了想,高楷郑重道:“寅虎,传朕旨意,加封礼部尚书窦仪,为太子太师。”
“遵旨!”王寅虎连忙应下,心中感叹,这可是从一品高官,朝中绝无仅有,连杨相公也不曾获封。
窦仪老泪纵横:“老臣三生有幸,得陛下如此荣宠!”
君臣二人相谈良久,见他面露疲倦,高楷起身,让他歇着。
出房门,唤来窦顺,叮嘱道:“好生照料你父亲,若有不适,立即来报。”
“是!”窦顺躬身行礼,“恭送陛下!”
回转两仪殿,高楷心情低落:“三郎、褚公,一个个离朕而去,如今,连窦公也寿数不长……”
故人凋零,老臣逝去,难免让人感伤。
“陛下,窦公会好起来的。”王寅虎连忙宽慰,“梁公、褚公九泉之下,亦然含笑。”
“但愿如此!”高楷叹了口气,沉声道,“传旨,召淮南道节度使封长卿来朝,为礼部尚书。”
“是!”
一连数日,高楷心情不佳,为此,群臣奏对时,难免小心翼翼。
直到半个月后,岭南道节度使褚俊上禀一事,让他神色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