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驿站,盛情难却,焦用之只好顺水推舟,带着五百兵马大吃大嚼。
等他们酒足饭饱,准备赶路时,忽闻驿丞禀报,良马早已牵走。
没奈何,五百人只好跑一阵歇一阵,走走停停。
趁此机会,索绥早就逃出生天了。
所谓事不过三,过了丰林驿,距离肤施城不远,焦用之如梦初醒,恨声道:“好一个索大将军,竟敢设下诡计骗我!”
众骑兵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一路上吃好喝好,和索将军有什么关系?
焦用之不敢解释,否则,岂非自曝其短?
只一咬牙,喝道:“去肤施,把他杀了!”
惟有把他大卸八块,才能泄心头之恨!
“是……”
此刻,肤施城。
索绥刚一抵达,立即下令,向秦军开门投降。
城中军民并无反对,反倒欢欣鼓舞——都到了这时候,谁还愿意白白送死?
城外,马规元听闻禀报,惊诧莫名:“他竟主动归顺?”
使者颔首:“我家将军早有投靠之心,奈何,一家老心困在都城,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枷锁尽去,再无顾虑,自当弃暗投明,迎接天军。”
马规元满脸不可思议:“竟果真如节帅所料。”
李元崇笑道:“石重胤把他召回朔方,一再催逼,他只好虚以委蛇,借机脱身。”
“如今,海阔天空,王师在即,有何理由不投诚?”
不久后,肤施城楼,魏国旌旗飘落,一面赤旗迎风飞扬。
马规元难掩好奇:“敢问索将军,如何摆脱追杀?”
索绥一一道来,惹得众人惊叹,连李元崇也赞不绝口:“索将军足智多谋!”
索绥道一声惭愧:“雕虫小技,让李节帅、马将军见笑了。”
马规元感慨道:“石重胤竟如此多疑,不光猜忌庆州刺史马节,连索将军这第一武将,也毫无信任。”
李元崇淡声道:“这等昏君,焉能不败?”
索绥倏然拱手:“李节帅,末将断定,焦用之必然追来。”
“正可派兵擒拿,断魏帝一臂。”
李元崇自无不可:“马将军,有劳你走一遭。”
“遵令!”马规元领命去了。
肤施城外,焦用之突然止步,喝道:“不必追了,掉头,回朔方。”
“这……”众人难以理解,“卫公这是何意?”
肤施城近在眼前,为何过门不入?
“城头已然改旗易帜,索绥这叛逆,投靠秦国了。”焦用之咬牙切齿,“再不走,等秦军追来,就走不了了。”
丢下这句话,他拨马转头便跑,五百轻骑急忙跟随。
不一会儿,马规元策马追来,却扑了个空,只能悻悻回返。
李元崇得知,叹道:“此人直觉敏锐,倒是跑得快。”
索绥拧眉:“焦用之擅用邪门歪道之术,不知做了多少恶事。”
“所幸,武德元年初,不知他害了何人,却遭了报应,身受重伤,沦为凡俗之躯。”
马规元只觉痛快:“多行不义必自毙!”
翌日,整个延州传檄而定。索绥主动请缨,说服银、绥二州刺史归降。
李元崇安抚一番,率领四万大军,直奔夏州。
……
长安。
信使络绎不绝,捷报频传,踏过朱雀大街,响彻全城。
长安百姓早已司空见惯,却难掩热切——只要拿下魏国十二州,全据关内道,整个神州,也就平定了。
天下重归太平,怎不让人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