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同伟,眼神里只剩下一种最原始的情绪。
恐惧。
对一个非人存在的恐惧。
会议结束,祁同伟回到办公室。
周书语早已等候在此,他手里捧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市长,刚刚收到的,从京都发来的加密特快专递,指明由您亲启。”
京都?
祁同伟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接过文件袋,撕开了封口。
里面没有信函,没有文件。
只有一张已经微微泛黄的陈旧照片。
以及一张折叠起来的卡片。
照片上,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一所大学的校门口笑得无比灿烂,充满了历史的年代感。
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自己。
而另一个……
祁同伟的呼吸,停滞了。
那个本该被他埋葬在记忆最深处,永世不见天日的身影。
他的手,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拿起那张卡片,打开。
上面只有两行用钢笔写下的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记住,你只是棋子。”
棋子?
祁同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随即,五指死死攥紧,骨节凸起,一片惨白。
那根被他强行埋葬在记忆最深处的毒刺,此刻不仅是扎了进来,更是在血肉里疯狂地搅动,翻涌出陈年的怨与恨。
但他的脸上,没有惊惶,更没有愤怒。
所有奔涌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压缩、凝固,沉淀为一片死寂的深海。
他将照片与卡片重新塞回文件袋,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然后,他拉开抽屉,将文件袋扔进最深处,关上,上锁。
尘封的,不止是过往。
更是他心中对人性残留的最后一点侥幸。
“书语。”
他的声音平静到不带任何温度。
“通知徐文菊,还有核心小组的几位同志,立刻到我办公室。”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周书语、徐文菊,以及几位祁同伟一手提拔起来的核心干将鱼贯而入。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沉重,那神情,仿佛是即将走上刑场的囚徒。
办公室里,空气死寂。
“市长……”
徐文菊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光耀集团的公告,就是一纸死亡判决,宣告了林城之前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两千亿的宏伟蓝图,一夜之间,成了最大的笑话。
“慌什么。”
祁同伟坐在办公桌后,十指交叉,眼神平静地扫过众人。
“天,还没塌。”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稳住了摇摇欲坠的人心。
“我叫各位来,不是听你们哭诉。”
“是来宣布反击。”
反击?
这两个字让所有人同时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拿什么反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