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震雄便如同失一臂膀,他们之间那基于利益的脆弱联盟便可能出现裂痕甚至内讧。这是我们搅动眼下这死局,寻求反击机会,最关键的第一步!我已有初步计划,需要将军和瞑龙卫的全力配合。”
“什么计划?”
武阳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下气声。
易芷澜凑近几步,声音更低,如同最隐秘的耳语,在这废弃的房屋内悄然蔓延。
“我们得到确切消息,三日后,李高会例行前往城外的皇家寺庙‘慈恩寺’进香祈福,这是他少数几次会固定离开皇宫内苑、相对容易预测行踪的机会。这是我们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我们需要立刻开始详细规划路线勘察、人手调配、动手的具体时机、以及得手后如何安全撤离的方案……”
昏暗的废屋之内,尘土在从门板缝隙透入的微光中缓慢浮动,一场针对权力巅峰、足以再次震动天下的刺杀计划,开始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悄然酝酿。
画面一转——
龙皇城的天空看似已被欧阳震雄和李高牢牢掌控,但地下的暗流,已然开始变得汹涌而致命。
龙皇城巨大的城门在诸侯联军的烟尘彻底消散于地平线后,轰然闭合。
沉重的门闩落下,发出的巨响仿佛不仅隔绝了内外,也正式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以及一个新秩序的强制降临。
这座曾经象征着天下权柄的巨城,如今落入了一双强有力的,却也各怀鬼胎的手中——欧阳震雄与大宦官李高。
欧阳震雄的动作迅如雷霆。
他凭借多年执掌京畿防务的根基与此次“拱卫京师”的功劳,迅速将十万禁军打造成铁板一块。
每日,精锐的甲士组成巡逻队,披坚执锐,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如同冰冷的钢铁洪流,一遍遍碾过龙皇城的主要街道坊市。
铠甲碰撞的铿锵声、皮靴踏地的闷响,成为了城内最常听见的声音。
城门处的盘查苛刻到了极致,进出者无论身份,皆需经过严密搜身和反复诘问,稍有迟疑或答错,便可能被如狼似虎的禁军拖走,下落不明。
一种无声的恐怖伴随着森严的戒备,渗透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欧阳震雄坐镇于改造后的原兵部衙门,如今已挂上了“镇抚司”的匾额,一道道调兵、布防、清剿“前朝余孽与不安定因素”的命令从这里发出,确保了对龙皇城物理上的绝对掌控。
他的势力,如同冰冷的铁腕,紧紧箍住了这座城。
而红墙黄瓦的深宫禁苑,则彻底成为了大宦官李高的独立王国。
数十年来经营的宦官网络此刻发挥了极致的作用。
内侍监、殿前司等,所有关键位置都被换上了他的干儿义子、心腹党羽。
他甚至将自己的亲信太监以“协理军需、慰劳将士”的名义,安插进欧阳震雄的军队体系,名义上是合作,实则为监视与掣肘,试图将触角伸向枪杆子。
李高本人则常驻于皇帝以往用来休憩批阅奏章的长春书房,虽不坐那冰冷的龙椅,但他的掌控,如同无形却无所不在的蛛网,细腻而阴毒地缠绕着宫廷的每一寸肌理。
表面上,欧阳震雄与李高维持着紧密的同盟关系。
他们时常一同出现在必要的场合,一个威严冷峻,以武力示人;一个笑容可掬,以“怀柔”安抚。
朝会之上,两人一唱一和,往往欧阳震雄提出强硬措施,李高便在一旁补充些“体恤民情”的细节,将大事小事皆定下基调,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有异议。
他们共同发出的安民告示贴满大街小巷,宣称秩序已然恢复,敦促百姓各安其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