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进一股冷风和浓重的风尘血腥气味。
蓝延煜疾步闯入,他昔日光亮的铠甲如今残破不堪,沾满泥泞血污,头盔也不知所踪,发髻散乱。
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疲惫和羞愧而嘶哑不堪:“末将…无能!有负丞相重托…静安…静安城…失守了!”
帐内骤然一静,落针可闻。
所有目光,惊疑、审视、甚至隐含不屑,瞬间都聚焦在这位曾经声名赫赫、如今却狼狈不堪的败军之将身上。
庞涓的目光缓缓落下,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重压。
“蓝将军。出征之前,你于此帅帐之内,面对诸将,立下军令状,言静安若失,甘当军法,绝不姑息。如今,城何在?”
蓝延煜猛地抬头,眼中布满骇人的血丝,急声道。
“丞相!静安之失,非战之罪,实乃武阳与诸葛长明狡诈至极!彼辈驱使乌合之众,行疑兵之计,昼夜不休鼓噪骚扰,使我将士疲不能兴,精神涣散;更行反间毒策,以金银伪信,买通副将张恺那无耻小人,令其阵前倒戈,骤然发难,引发营啸内乱!我军自溃,阵脚大乱,武阳方能趁乱偷袭得手!末将…末将是败于自己人的背后刀下,非战之过啊!”
他情绪激愤,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近乎低吼,额上青筋暴起。
庞涓静默地听着,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唯有敲击案面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才缓声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武阳…刘蜀小国出身,竟能屡挫我大军锋锐,今又夺我静安重城。”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锐利,
“此子不除,假以时日,必成我心腹大患!于魏阳而言,恐酿成倾覆之滔天大祸!”
蓝延煜闻言,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急忙道。
“丞相明鉴!末将深知罪责深重,不敢推诿!只求丞相念在往日微功,再予一次戴罪立功之机!末将必重整旗鼓,整饬兵马,再与武阳决一死战,必提其首级,献于帐下,雪此奇耻大辱!”
庞涓目光幽深地审视着他,似乎在权衡利弊得失,尚未开口,帐外忽起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
一名亲兵队长急步闯入,单膝跪地。
“禀丞相!静安城副将张恺,于营外求见!言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
帐内众将皆是一怔,面面相觑。
蓝延煜霍然转头,目光如淬毒的利刃,死死盯向帐帘方向,牙关紧咬,几乎要迸出火星来。
庞涓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
“带他进来。”
不多时,副将张恺连滚带爬地跌入帐中。
他形貌比蓝延煜更为不堪,衣甲破损,浑身血污,脸上混杂着惊惶、恐惧与一丝诡异的侥幸。
他一进帐便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啊!末将…末将有惊天隐情,关乎国运,不得不冒死来报!”
庞涓冷声道。
“讲。”
张恺偷眼飞快地瞥了一下一旁怒发冲冠、几欲噬人的蓝延煜,吓得猛地一哆嗦,急忙收回目光,语速极快、尖利地说道。
“丞相!静安失陷,非是天灾,实是人祸!全是蓝延煜他…他通敌叛国之过!他早已暗投靖乱军,是武阳埋在我军内部的奸细卧底!”
“无耻狗贼!安敢血口喷人!我杀了你!”
蓝延煜彻底暴怒,理智的弦瞬间崩断,猛地起身如同疯虎般欲扑过去,却被两旁早有准备的侍卫死死按住,双臂反剪,动弹不得,只能目眦欲裂地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