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停尸台前,波本瞥了一眼旁边抱胸而立、姿态仿佛在说“我很高贵,绝不碰这脏东西”的琴酒,内心一阵无语。
琴酒不配合,他总不能让沈渊动吧,刚准备自已动手,琴酒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讽刺和一丝幸灾乐祸:
“要白费功夫了。”琴酒的下巴微抬,点了点尸体的方向,“他的那只有价值的眼睛,被人调包了,现在那只不是之前的那只了,色泽不对了。”
波本的手瞬间僵住,色泽不对?这又不是真人的眼球,那还能有个人死了器官的颜色变了一说,而且琴酒见过朗姆那么多次,以他那非人的观察力和对细节的偏执,绝不会看错。
波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说明什么?
想到自已几分钟前还在黑田管理官面前,内心为那些可能因“保护他”而牺牲的、不明真相的同僚感到怜悯和挣扎,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扇过。
原来……他也是被算计、被牺牲的那一个?
公安内部,而且是高级官员已经悄无声息地换走了真正的义眼,所以外面那些不知内情的同僚,包括他自已,都成了“大义”下的牺牲品。
如果今天他们真的拼死拼活,最后抢回去的却是一个仿制品……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个李代桃僵的计划,是谁制定的?
黑田管理官……他知道吗?
他刚才那番“权衡利弊”、“避免打草惊蛇”的言论,是发自内心的保护,还是……根本就是这场戏的一部分?
波本又想起了自已死去的好友。他的好友,是不是也是在这种冰冷的“价值”权衡下,被毫不知情地推出来牺牲的?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疯狂翻涌,让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紫灰色的眼眸中交织着震惊、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他伸出的手缓缓收回,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渊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好了,别这么惊讶。这不应该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吗?当他们能毫不犹豫牺牲一部分人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不久的将来,你也会是其中之一。”
他顿了顿,略带调侃,“不过,这个‘不久的将来’来得倒是挺早。”
这番硬核“安慰”让琴酒嘴角都忍不住地一抽。
他看着波本备受打击的样子很是不屑,直接道:“行了,伤春悲秋的事你可以私下再做。”琴酒指向那只义眼,“现在要紧的是把这个东西弄走。左右等外面打起来也要‘丢弃’尸体,现在直接取走义眼,省得麻烦。”
波本没有问“既然是假货为何还要拿走”这种多余的问题。
他迅速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冷静锐利的波本,然后伸手摘下了朗姆尸体左眼框上的义眼。
就在义眼脱离眼眶的瞬间——
嘀——!!!
刺耳的警报声猛地从停尸台下方炸响,红色的警示灯在房间角落疯狂闪烁!
门外两名守卫闻声立刻回头,透过观察窗看到室内凭空多出的三个陌生人,脸色骤变。
两人快速推门而入,其中一人毫不犹豫地拔枪,另一人则迅速抓起对讲机凑到嘴边:
“太平间有——”
“砰砰!”
两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汇报。
琴酒手中的伯莱塔枪口还飘着硝烟,两名守卫已应声倒地,额头上多了一个正中眉心的弹眼。
琴酒看了义眼波本手中那枚触发警报的义眼,嘴角勾起一抹早有预料的讽刺弧度:“果然有后手。”
他下耳麦,命令道:“黑麦,开始进攻。”
命令落下的瞬间,轰隆!
一声沉闷但极具穿透力的爆炸声从楼上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