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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瘟疫肆虐、百姓流离失所之时,恰逢民女归乡祭祖。见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出手相助;
至于延州之行,则因谢大人当时正在延州。陛下或许不知,谢大人曾于民女有救命之恩。恩未报、义未尽,民女不忍见恩人身陷险境,这才斗胆前往延州。这两件事皆与太子殿下无关,恳请皇上明鉴。”
说罢,凤倾城再次俯身下拜,向座上君王行了一个庄重的叩首大礼。
一直静跪于后的陈素素也随之行礼。
她这一番话不卑不亢,既回应了嘉宁帝的诘问,又巧妙撇清了与太子的干系,只将缘由归于报恩。
至于谢知遥——凤倾城在心中默默和他道了声歉。
如今明轩已去,她不愿再将他牵扯进来。只得委屈谢知遥担下这名,反正他们之间早已满城风雨,也不差再多这一桩。
嘉宁帝凝视她良久,忽然轻笑一声,眼中却无半分暖意:“你倒是伶牙俐齿,满京城的闺秀,怕没一个及得上你能言善辩。你这性子,甚合朕意。”
他话音一转,语气渐沉:“不过,民间女子插手朝堂军政,终究不合规矩。念在你往日有功,朕不予追究,但今后切莫再涉足。
今日朕召你入宫,本欲赏赐于你,如今看来,倒不如为你指一门婚事,教你安分度日,如何?”
凤倾城心头骤然一紧——这哪里是指婚,分明是想将她永远困于那深宅后院。
她垂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紧,面上却依旧恭顺如初:“谢陛下体恤。只是民女此生已立志不嫁,实不敢辜负陛下美意。”
侍立在嘉宁帝身后的福贵儿见这女子表面恭谨,却还敢直言拒婚,背后不由得又渗出涔涔冷汗。
怪不得圣上一心要除去此女,果真非同寻常。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女子在陛下面前对答如流、毫无惧色。
“哦?朕亲自指婚,你竟不愿?”嘉宁帝声线压低,隐隐透出不悦。
“那朕将你赐予太子为侧妃如何?你姐妹二人正好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将来流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凤倾城几乎要被这番话给恶心吐了。若弑君不犯法,此刻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座上那人闭嘴。
“陛下,民女不愿。”她依旧摇头,声音清晰坚定。
嘉宁帝听她如此回答,面上寒色稍褪——若她方才真敢答应,他立刻就会赐下一杯毒酒,当场了结她。
“这也不愿,那也不愿,看不出你年纪轻轻,主意倒不小。”嘉宁帝含笑注视她,眼中却掠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兴味。
“既然你不情愿,朕也不勉强。”
还不等凤倾城稍松一口气,嘉宁帝接下来的话却几乎将她气晕过去:
“似你这般脾性,寻常人家倒也容你不下。朕看,不如你就入宫为妃罢。普天之下除了朕,怕再无人有朕这般心胸能容得下你。”他语气闲适,仿佛在说一件家常小事。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凤倾城耳边。
她猛地抬头,一直维持的平静终于破裂,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
袖中的手微微发颤,她必须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冲上前去。
陈素素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若非强自按捺,几乎要当场失态。这是御书房,她绝不能冲动,否则只会给倾城惹来更大的祸。
凤倾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恶心与愤怒,再次俯首叩拜,声音却比先前更加决绝:“陛下恕罪!民女蒲柳之姿、粗鄙无文,实难匹配九五之尊。
况且民女命格不祥,自幼便被云游高僧批为‘克亲’之命,克父、克母、更克夫。民女自幼双亲离世,刑克之事当是属实,万万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