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回到定江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月亮挂在天边。
银白色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闭户。
只有几间客栈和酒楼，还亮着灯。
那些灯光，从窗棂里透出来。
昏黄的，暖暖的。
范隐走在街上。
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扫过两旁的建筑。
那些房屋，在月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街道并不是完全寂静的。
范隐能看到一些人家里的烛光。
那些光亮，在夜色中，像是星星点点。
他的听力很好。
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有人在说话。
有碗筷碰撞的响动。
还有孩子的笑声。
那些声音，从紧闭的门窗后传出来。
模糊的，但又真实的。
范隐继续往前走。
夜风吹过。
带着江边的水汽。
凉凉的。
他的衣袖被风吹起。
发出轻微的响声。
范隐走过一条街。
又走过一条巷子。
前方的路，越来越窄。
两旁的房屋，也越来越矮。
他正准备转向另一条街时。
忽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的阴影里。
有人。
范隐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
目光看向前方。
那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月光照在那人身上。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五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
整个人融入夜色中。
要不是范隐知道他在那里。
恐怕很难发现。
五竺没有开口。
他只是看了范隐一眼。
然后转过身。
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范隐明白他的意思。
他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
穿过几条小巷。
那些巷子，越来越偏僻。
两旁的房屋，有些已经破败了。
墙皮剥落。
露出里面的土砖。
地面上，堆着一些杂物。
木头，瓦片，还有破旧的家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五竺带着范隐，来到一处更加偏僻的角落。
这里已经是城墙边了。
一堵高墙矗立在眼前。
墙根下，堆着一些废弃的木料。
还有几个破旧的木桶。
地面坑坑洼洼。
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周围没有任何灯光。
只有月光。
那月光落在墙上。
将墙面照得惨白。
五竺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
看着范隐。
范隐走到他面前。
“五竺叔，你可是好久没有出现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
五竺的脸上，没有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