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顼内心稍安,微微颔首,再拜道:“顼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
司马徽心中叹息,目光投向襄阳方向。
说实在的,能否保下陈家,他心中也没底。
是夜,襄阳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量不大,刚能打湿地面。本是无关痛痒的气候,奈何人有愁绪,这雨便平白无故地多了几分忧郁的色彩。
陈蒨离开庞府,坐在马车中听着雨点敲击马车,发出啪啪的声响,心情更加沉重。
陈府的仆从守候在门前为其开门。陈蒨拉开车帘,早有仆人递上伞。
入院后,他看到书房点着灯,便走进其中。
灯光下,陈霸先默默地看着碗中的浊酒,面色凝重。
“子华(陈蒨表字),庞德公答应救我陈家了吗?”
陈蒨轻轻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书案上,推到陈霸先面前。
陈霸先依旧呆呆地看着酒水,具体来说,是在看酒水中的倒影。他头也不抬,沉声道:“信上写了什么?”
陈蒨低眉,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而后一饮而尽,“啪”地把碗砸在书案上,清脆的声音扰乱了夜的寂静。
“庞府中有锦衣卫的暗探,庞统为避人耳目没与我交流。我离开前命下人给了我一封信。”
“信上说,孙策在命李斯和毛骧清理锦衣卫内部后,传唤孙膑至他府中议事。庞统觉得这不合常理,因为孙膑不负责处理锦衣卫的事情,在纪纲事败后不该首先找他商议。”
“所以他认为二人商量的是别的事情,就是——咱们的事情。”
“他觉得孙策不可能放过咱们,让咱们快设法逃吧。”
陈霸先轻轻点头,并不惊讶于庞统的猜测。就在刚才,他看到自己额头上的死气不仅没减少,反而愈发浓厚,便知自己祸患未消。
“绍世传回一封信来,说他找水镜先生求助,之后受对方邀请来留在水镜书院当中。”
“他在信中提到一个叫崔州平的人,题了一首诗,说咱们命不久矣。”
陈霸先说完,整个书房陷入沉寂当中。
陈蒨又为自己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狂咽。
这时,陈霸先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碗放下。”
陈蒨不敢直视兄长,默默放下碗。
陈霸先叹息道:“你和绍世还是太年轻,经历的事情不够,这种时候可不该狂饮。”
陈蒨低下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莫非咱们真的就无路可走了吗?孙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咱们!”
陈霸先缓缓起身,站到窗前,注视着院中的细雨,语速轻缓:“昔项羽设鸿门宴欲图高祖,高祖临危不乱、进退有度,遂化险为夷。”
“今逢大难,你我万不能自乱分寸。”
“不然,你说以绍世的智慧,还想不到此时不适合拜访司马徽吗?”
陈蒨默不作声,顺着陈霸先的视线看向院中,说道:“兄长,咱们准备跑吧。”
陈霸先为鼓励弟弟,露出微笑:“短时间内孙策他还没功夫对付我。咱们大可以从长计议,做个周全安排。”
次日清晨,襄阳城中全城戒严,不允许任何人上街。
孙军士卒以伍为单位巡查全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凡是有胆量私藏纪纲残党的,皆以同伙论处。
然而,纪纲同伙数量众多,又不全在襄阳城中,孙策哪可能一网打尽呢?
就像历史上配合纪纲“指鹿为马”的拥趸庞瑛,因为纪纲覆灭的太快,原本正在关羽军中执行任务的他甚至还没有找到机会脱离关羽军,便听说了纪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