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都什么时候了还破费……”林晚秋嗔他一眼。
“我媳妇高兴,比啥都值钱。”
供销社人不多,黄云辉用粮票换了一斤红枣、半斤话梅,还从玻璃柜里挑了一双黑底红花绣面的棉鞋,一边挑一边嘀咕:
“这双底厚,里头还夹棉,我摸着绵软,回去你穿着不硌脚。”
“呸。”
林晚秋耳根发红,“当街上说这些,不怕人笑话。”
“笑去吧。”
黄云辉笑着把鞋收好,又添了点白糖、花生,还买了点纱布、红药水。
从供销社出来,黄云辉把红枣、话梅、小布鞋、纱布红药水一股脑儿都打包进麻布口袋,提着袋子牵着林晚秋出了城。
“你冷不冷?”他看了一眼她鼻头发红。
“还好,有你在,就不冷。”
林晚秋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红围巾包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
牛车拴在东巷口,他们沿着石板路走过去时,天色已近黄昏。
“今天耽误了点,赶路得抓紧,今晚回不到屯口了,咱在野地支火歇一晚。”黄云辉说着,把口袋抛上牛车。
“好,我带了干粮,也有水壶。”
两人一起上车,黄云辉一挥鞭子,老黄牛慢悠悠踏上了归途。
沿着小路出城,四周渐渐寂静,只余蹄声哒哒,牛铃声叮咚,入冬的风带着草木枯干的气味,林晚秋靠在他肩上,忽然问道:
“你说……这要是娃真的来了,你还敢天天往山里跑么?”
黄云辉一愣,低头看着她:“你不许瞎想,我是为了娃才得去赶山,多攒点东西回来,天冷了,啥都贵。”
“可我怕你有一天出事,没回来。”她轻声道。
“不会。”他拍拍她的手,“你看我今天收拾那两个王八犊子没?照那劲儿,狼见了我都得绕道。”
林晚秋噗嗤一笑:“吹吧你。”
“不是吹,是实话。”黄云辉眯了眯眼,忽然脸色一正,“不过这几天天气转了,估摸山里狼也饿疯了,晚上得格外当心。”
他话音刚落,天边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仿佛就在不远处的林子里。
“呜!嗷呜!”
林晚秋脸色一变:“是……狼?”
“嗯,至少两只。”黄云辉当即站起身,从车下抽出插在夹板缝里的猎刀,又把牛鞭绑成套子拎在手里。
“你坐稳,别慌。”
他跃下牛车,贴着车轮走向前面小坡边,眯眼一看,只见远处白雾缭绕的林梢间,一双泛绿的兽眼正在盯着他们!
“畜生。”他低骂一声。
“云辉!”
林晚秋压低声音喊,“后边还有影子!”
黄云辉猛一回头,果不其然,牛车后方左侧也有一双兽眼,正慢慢逼近。
“娘的,是包抄!”
黄云辉心头一沉,立刻回到车前,把干柴和布包翻出来:“把白糖拿出来,撒在车边,我引它们过来。”
“你疯了?撒白糖干嘛?”
“狼闻不得甜味,会被刺激得发狂,但也会先来舔。咱趁这空挡点火布阵!”
说着,他一边指挥,一边迅速将木棍架成三角,撒上白糖,又从车里掏出松枝、破布、生火油!这些都是赶山人常备的。
“来,把火石拿来!”
“给!”
“躲车里!抱住热水壶,别让自己冻着。”
林晚秋不再多言,钻进车厢后座,将棉被拉上,把水壶和物资压在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