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拉紧的弓弦，心中充满恐惧不安。
黎砚却面色平静，“徒弟自然知晓师父在担心什么，所以徒弟一开始就让师父若是被陛下问起来，便只管磕头，切莫说话。那些欺君的话让徒弟来说。”
“届时就算东窗事发，师父也有辩驳的余地，悉数推给徒弟，还请师父放心。”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后果会如何，但他依然不悔选择这条路。
齐太医听了一阵感动，同时心里的担忧依旧放不下。
他明白黎砚这是把欺君之罪往自己身上引。
齐太医忍不住再次好言相劝，“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考虑黎家，稍有差池便会重蹈程家的覆辙。”
他是当真不愿黎砚因一时冲动而让整个家族都陷入危机。
黎砚微眯眼眸，眸中划过复杂情愫。又决绝、又坚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徒弟自有分寸，既已做出选择便不会后悔。”
为了明姝姐姐，他愿意承担一切风险。
少年清磁的嗓音淡然却有力，仿佛在向整个世间宣告他的决心。
齐太医明白，他有刻苦钻研的劲儿，否则也不会凭借出色的医术成为太医署最为年轻的太医。
一旦认定的事儿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根本劝无可劝。
“罢了，你我也是有缘，师徒一场，为师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黎砚扬唇，“谢师父。”
他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他的师父又何尝不是呢？
内殿，红宝石烧蓝薰炉燃着安神香，殿宇静谧无声。
程明姝闭眸养神，对碧萝说：“把窗牖都打开，将殿内的鸡汤味道都散一散，待会皇上会过来。”
碧萝依言而行，将窗牖推开两尺宽的缝隙，既能散去殿内的味道，又不至于让殿外的寒风都吹进来，侵染了娘娘的身子骨。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殿外便响起太监的通禀声。
“陛下驾到——”
谢临渊身着明黄龙袍，大步流星地跨进来，一眼便瞧见穿着茜红纱裙的程明姝卧进床榻。
柔荏的模样恰似被狂风暴雨摧折的娇花，又似一缕极浅淡的轻烟，呼吸大些就能吹散，激的人心底涌起无尽心疼。
程明姝见他到来，还要挣扎着起身行礼，却被谢临渊轻轻按下。
他将人按回锦被，深邃凤眸里冰霜不再，取而代之的满是关切，“感觉身体如何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