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她回复小夏:“已到家,刚煮了牛奶,你快睡,明天还要跟我去公司。
顾老师那边我会说的,让他放心。”
没提沈慕辰的名片,也没说墨竹图的事——有些事,得先和陆岩捋清楚,不能让小夏跟着瞎担心。
放下手机,成彦走到厨房,想煮杯热牛奶。
打开冰箱门,冷气扑了满脸,里面只有半盒脱脂牛奶(小夏说“喝这个不长胖”
)和三个鸡蛋,鸡蛋壳上还贴着市的价签,是上周买的。
她拿出牛奶盒,拧盖子时太用力,洒了点在手上,冰凉的液体让她猛地回神——刚才又在想晚宴的事了。
倒了半杯牛奶放进微波炉,按了“加热”
键,机器“嗡嗡”
转起来的声音,让安静的公寓里多了点生气。
她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微波炉里的牛奶慢慢冒热气,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煮牛奶的场景:铝锅放在煤炉上,母亲用勺子慢慢搅,奶皮结在表面时,她总抢着吃,母亲笑着说“慢点,别烫着舌头”
。
现在没了铝锅,没了煤炉,连奶皮都没了,只剩微波炉里冷冰冰的加热声。
“叮”
的一声,牛奶热好了。
成彦小心地拿出杯子,指尖碰到杯壁时烫得赶紧缩手,甩了甩手指,又吹了吹,像小时候被烫到时那样。
她端着牛奶走到落地窗旁,看着楼下的便利店——24小时营业的招牌还亮着,玻璃门上贴着“关东煮第二份半价”
的海报,海报边角卷了起来,像被风吹的。
凌晨的便利店没什么人,只有个穿外卖服的小哥在卖关东煮,手里还拿着手机打电话,声音不大,却能听清“妈,我今晚不回去了,还有几单没送”
。
成彦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鼻酸——小时候母亲也总这样,为了多赚点钱,冬天在菜市场摆摊到天黑,回来时手冻得通红,却还笑着给她掏糖吃。
那时的日子虽然穷,却不用猜谁的心思,不用防谁的陷阱,更不用面对一个二十年没见的父亲,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揭开过往的伤疤。
手机又亮了,这次是陆岩的消息,只有一行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明天九点,公司见。
沈慕辰给的名片、邀请函,所有相关的东西都带上,别落下。”
成彦看着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她知道,明天的谈话不会轻松。
沈慕辰的晚宴只是个开始,他提到的墨竹图、王总的出现、还有没说出口的“海外资源”
,都是接下来要面对的荆棘。
她把名片放进随身的小手包,又从茶几上拿起珍珠项链,轻轻戴回脖子上。
珍珠贴着锁骨,凉得像块小小的玉,却让她觉得踏实——这是顾怀安送的,不是沈慕辰的银线,不是王总的笑声,是属于她的、真实的温暖。
窗外的霓虹还在闪烁,静园别墅的檀香还在领口萦绕,可成彦心里的迷茫,却慢慢散了点。
她喝了口热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像把心里的沉郁冲散了些。
指尖轻轻攥紧杯子,牛奶的热气模糊了玻璃上的竹叶印——明天,该好好聊聊西厢房的墨竹图,聊聊沈慕辰和王总的关系,还有那个藏在旧时光里的银镯子了。
这场围绕着她的战争,从晚宴的回声开始,已经悄悄进入了新的阶段,而她,不能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