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您在家吗?”
林赛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忐忑和不安的情绪中,他等了数秒,然后屋内一个低沉的女声响起:
“林赛,你进来吧。”
——是红月。
林赛的教母,死亡学派的修女。
往日林赛绝对不会讨厌自己教母的声音。
但此刻听到红月的回应,他的心却沉了下去,宁愿自己听到的不是这个声音。
红月主动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只有一件事——死亡。
林赛抬起手,颤抖着将门推开。
他看到红月正弯腰坐在前厅的椅子上。
而往日本该坐在那里小憩的芬恩,此刻躺在红月身旁的床榻上。
“……”
林赛麻木地走到红月身前,看了看面色平静,躺在床上的芬恩:
“芬恩老师,他……”
红月仍旧以那波澜不惊的平稳声音说道:
“他已经离开了。”
林赛走上前去,握住了芬恩的手。
植物学的老师那双粗糙的大手,此刻已经失去温度。
林赛低头将脸埋在了这双冰冷的手中。
他心情慌乱、不知所措,同时想到很多事情。
芬恩对自己的教导,发现林赛学习语言速度之快后露出的喜悦表情,面对生命相关问题时的认真严肃,时刻关注农作物的谨慎态度。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此刻汇聚起来,构成了芬恩在林赛心目中的画像。
然后他情不自禁地想到——
自己如果没有立刻将行商的源质培养法交给芬恩,那么这位老者,是否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林赛知道这是芬恩的选择。
但此刻他还是难以避免地开始自责。
三年时间,林赛跟随红月做了不少人的入葬仪式,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死亡。
但当现在,熟悉的老师逝去的时候。
他却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