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维尔茫然却又充满希望地抬起了头,但科兹接下来的一句结论又让他重新陷入了一轮“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的纠结怨忿当中:“这显然是佩图拉博的问题。”
这不能解决安维尔沮丧低落的情绪。他确实在压力过大、已经无法进一步责怪自己了的时候,会随机挑选一个似乎与当前令它发愁的事情有关的客体,把一切不幸的缘由都推到“它”身上去,以此来推卸责任,减轻自己心灵的负担。对于那些不能仅凭一己之力扛下所有的人来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个所谓的“它”,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他的原体——
“我知道,这对你来讲在情感上很难接受。但客观事实就是这样。”科兹点着头,仿佛在一边阐述道理,一边自己附和着自己的意见,“是佩图拉博把你们塑造成这样的——他可能没有这个意愿,也可能经常觉得现在的你们并非他满意的样子,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在无意识间,已经做下了这一切。出于情感和现实上的种种要素,我们都很难去责怪他:哪怕我们亲爱的阿博看上去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原体,他也不可能赋予自己的子嗣一种他自己也并不具备的特质呀!”
这下,安维尔就算再怎么懦弱,也没法忍受这些对他基因之父的直接“诋毁”了:“你不能这么说!或许凡俗之人确实无法做到这一点,但——”
他陡然停住了话头,意识到自己差点彻底掉进了对方的逻辑陷阱,于是赶忙趁着还有回转余地时,急匆匆地把自己刚刚陷进去了的那只脚拔了出来:“——我是说,凭什么你能断定,我父会有如我等一般的凡俗者所具备的缺陷?!”
“很简单啊。”科兹咯咯笑着,说出了一个安维尔死活也料想不到的原因:“因为我自己也差不多是同一个德行嘛。”
这说法令安维尔有些发懵。毕竟,在星际战士这个因为断绝了绝大部分七情六欲,从而代偿性地变得认为“荣誉大过天”的、极度好面子的群体当中,能如此坦然地承认自身缺陷的人,不说很少,也几乎没有。何况,现在正在他面前这样做的还是一位原体,这就更让安维尔感到震惊,甚至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这段语塞的时间也令安维尔没能成功把话题停留在眼下的方位上。科兹绕着他转了半圈,口中的语句便又落回到了佩图拉博和钢铁勇士身上:“哼,‘内外皆钢’。他自己就擅长机械工程,怎么这时候又忘了金属疲劳的事了?一味的打压和否定可培养不出真正坚毅的战士。要我说,他还不如把刚改造完的新兵往帝国之拳一扔,让多恩那块大石头带上一百年再借回来,这都能比他自己‘栽培’要靠谱得多——起码,那边的奖惩机制还算正常。”
“这不可能!”安维尔反射性地提高了音量,大声否认道。
按理来讲,他们现在勉强还算是在“潜行”的状态里,无论如何都应该保持安静,避免大声喧哗。但安维尔如此这般叫喊了一番,科兹也并不恼火。他甚至没有出言阻止这一行为,反而笑嘻嘻地继续说:
“你知道吗,在‘一个人性格怎样’这件事上,基因固然会产生一部分影响,但后天生活环境的耳濡目染也相当重要。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得不生活在你们基因之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