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到严丝合缝的“计划”,就未免太过可笑了一些。
如果你做出的所有谋划都随时可能在某种上级存在的注视之下被扭曲,事态总会被引导到你所不曾预期到的方向上去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做计划呢?
本质不过是一段从异世的境界记录带上截取下来,又在此世中被污染的信息残片,奥兹曼狄斯对万变之主的理解却反倒比许多“今在,昔在,永在”的无生者更加鞭辟入里。但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比较也并不算合情合理,因为水晶魔宫麾下的恶魔总归都是神祇的一部分触须,作为手脚的它们当然无法违逆作为大脑的奸奇。异界的神性,孤傲的自我,刚强的意志和过去的经历多少令奥兹曼狄斯在眼下的情况中留存了很小一点的自主权,这才是以上理解与对策的根源所在。但又或许,这很小一点的自主权也是心血来潮的奸奇特意没有抹去的呢?
这是个没有结果的问题,深入思考下去无疑会把任何滑落哲学深渊的人逼疯,所以奥兹曼狄斯没有去思考。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尼托克丽丝失败了。”作为神殿的主人,他当然拥有能大略知道各处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权能,“虽然无法得知细节,但这也是不算超出意料的事。以复制品而论,帝国在这一个‘藤丸立香’身上达成的精确度确实相当高,她会看走了眼也不奇怪。”
“依然不需要将他们作为敌人清除吗?”目前,负责代表仅剩下的钢铁勇士说话的仅是一个小队的领导者——而这已经是这些阿斯塔特当中军阶最高的一个了。
“不需要。”奥兹曼狄斯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但这一次,在吸取了托拉米诺偷偷抗命的经验教训之后,他决定多解释一步,“这不是你们的工作。与这些不速之客分出胜负是一种亚空间意义上的仪式,与你们无关。甚至于,如果你们在巡逻过程中与对方正面遭遇了——余的命令是不要和他们发生武力冲突,还应该给他们指出通往王座厅的道路。”
这回答似乎令王座下的钢铁勇士们很不安,但奥兹曼狄斯并不在意。重复,这本就是他兴之所至时做出的决定,自封为拉神化身的“太阳神”法老已经对这些人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兴趣,甚至连记住他们的名字都——
——一轮突兀地浮现在王座厅半空中的金光,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考。这一轮金光缥缈而孱弱,远称不上“太阳”,但四周地地面与墙壁上,那些明显被奸奇的灵能侵染,被细小的无生者寄居了的壁画和装饰却依然纷纷在光芒的照耀之下尖叫着退缩了。空气中很快弥漫起了某种东西烧焦的恶臭,从这些鸠占鹊巢的牺牲者身上细微腾起的黑烟很快扩散转化为纯粹的以太,并消弭于无形。在场的混沌阿斯塔特虽然反射性地对那团光举起了枪,但立刻就发现,自己很难直视那团本不至于刺眼的光芒,一种莫名的恐惧与愧疚涌上了他们的心头,令他们无法正确瞄准。甚至于,连奥兹曼狄斯那已经被异化为某种只在混沌冲存在的扭曲生命形式的王座都呻吟着瑟缩了起来,然而,已经在灵基的变异和混杂中几乎不成人形的法老本人却没有退缩。
相反,他甚至还上前了一步。
“这倒确实没想到……”已经很难从那张几乎完全与某种鸟类趋同的面孔上分辨当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