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相当不舒服,甚至想要转身就跑——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敢于背对自己不悦上级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
“人蠢到你这个地步倒显得有点可爱了。”王座上的声音这么说,“难道你认为,你这样一个用污秽的技术和灵魂的残渣拼凑起来的可憎造物,连‘人’都称不上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你的主人为你发怒的价值吗?”
托拉米诺在这声音当中彻底僵住了。一股寒气从他的天灵盖上刀锋般地劈下来,顺着脊柱直灌进了他的全身,他意识到:王座上的那个东西所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它明明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王座,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千子的巫师应当不会如此多话,钢铁勇士也大多谨言慎行,拖拉米多自己更是对此讳莫如深——它到底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王座四周的建筑上,扭曲而抽象的眼瞳符号像活物一般骨碌碌地滚动着,隐约似乎还能听见不怀好意的絮语和嘲笑。
“你们所想要掩藏的东西在法老的慧眼之下,不过欲盖弥彰。”就像是读出了托拉米诺惊慌之下的困惑那样,奥兹曼狄斯以略带危险笑意的声音如此解释,“难道余无法看出尔等的排兵布阵所谋何事吗?难道余不知晓你们妄图在此战中将余的神殿毁弃吗?在太阳的光辉之中,一切阴谋都无所遁形,尔等拙劣的诡计必将如阳光下的阴影般无声消散,余懒得理会罢了。”
“原体不会放任这件事发生的!”自知结局已定的托拉米诺陷入了绝望,因此而变得口不择言起来,“你的神殿在亚空间的加持之下,或许拥有比看起来强得多的防御力,但再怎么坚固的要塞也终究会有陷落的一天!你终究不过是古泰拉中弹丸之地的国王,又怎敢奥林匹亚之主坚船利炮与宏伟军阵的威严?!”
“你的说法很有趣。”奥兹曼狄斯冷笑,“那么,你原体的‘奥林匹亚’在哪?他在他的‘梅德伦嘉德’又做了怎样的建设?他的人民是爱戴他、崇敬他还是畏惧他,抑或兼而有之?他又创建了什么可堪记录在人类历史上的功绩?”
托拉米诺的舌头再一次打了结。他可以反驳,但这些并不是能在三言两语之内说得清的问题。况且,在他真的开口发出声音之前,已经有某种灵能的力量从他的头顶压了下来,令他整个人被迫地冻结在原地。无貌的斯芬克斯,映射着宇宙真实相貌的恐怖之父,其庞大的身姿自奥兹曼狄斯王座的背后凭空显露了出来,踏着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而致命的步伐,向着恶魔子宫借由真正托拉米诺肉身当中的遗传物质所塑造的无皮者,款款而来。
“余等不过互相利用而已。”王座上传来这样的声音,但全部的心神已被宇宙斯芬克斯近乎填充了整个空间的硕大身形吸引的“托拉米诺”,在任何生物基因中都必然存在的、对存在灭亡的恐怖当中,已经无法理解那些词句了,“不论是那号称‘猩红之王’的、仅凭破碎的执念驱动着的残损灵魂,又或者是号称‘铁之主’的,连自己真正在追逐什么都搞不清的将领,都是如此。他们又何德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有谁见过宇宙斯芬克斯的嘴吗?好像没有,但祂似乎也确实拥有这个结构——证据就是,在托拉米诺为自己即将逝去的性命而发出惊恐呼喊声断了线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