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右相府。
李林甫正独坐在桌案后,捻着下颌的胡须,眼中精光如射,盯着那封保举秦淮就任安西大都护的奏书,觉得如沾了狗粪般恶心。
他心里非常清楚,但凡放任秦淮节制西北,羁縻昭武,有了做大之机,朝中那些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仇家,那些以五姓七望为代表的门阀士族,就会抓住他往日露出的痛脚破绽疯狂攻讦。
事实上,他不怕那些自诩清正之士,张九龄、裴耀卿、李适之这些人是君子,君子可欺,被他除掉的可太多了。
偏偏秦淮要求的这封赏,却对他有着最直接最致命的威胁。
“黄口小儿真正的目的,是想当西域之王啊。”
心里对秦淮的杀气再次浮起,若有若无地环绕,可想起天骑跟天瑞司的关系,加之大慈恩寺与天阙一直中立的模糊态度。
李林甫只得长叹一声,亲自提笔,在奏折上列举秦淮的资历功绩和保境安民的好处。
在这一刻,他又成了体恤苍生、识人如炬的千古忠臣。
世人只知骂他索斗鸡、肉腰刀,却不知在苛捐杂税、嫉贤妒能的表象下,他其实是一心为大唐发掘人才、开疆拓土的贤相。
没看见哥舒翰、安禄山这些受他提拔的胡将,为盛唐开拓了多少可耕之田,打下了多少边疆之地吗?
忽然,皎奴匆匆赶来,将一封消息递到了李林甫面前。
他看过,本就有些拧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招吉温来。”
“喏。”
许久,吉温还未到,反而是他的心腹,三品大员京兆尹萧炅先来求见了。
李林甫与萧炅说话很简单,只问了一句话。
“大理寺和刑部的状词出来了,你可听说?”
“回禀右相,下官听说了。”
萧炅恭敬点头,道:“此事不论真相如何,下官都以为吉温太误事了,若他手段足够,此事不会陷入两难。”
“曾泰受死,吉温贬官,走火师那条李代桃僵的路子,去吧。”
“喏。”
其后,屏风那头才响起吉温有些仓皇的声音。
“吉温见过右相,右相安康”
“你真是越发废物了。”
李林甫搁下笔,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