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清晰的当地斯瓦希里语,微笑着说:
“Asante.”(谢谢。)
说完,他便收回目光,重新靠在石头上,闭上了眼睛,一副准备继续打盹的样子。
没有回礼。
没有承诺。
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客套话。
他就这么……收下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奥科耶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他感觉自己卯足了全力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一团巨大的棉花上,不仅没有伤到对方,反而差点闪了自己的腰。
这个中国人的平静,在他看来,已经不是愚蠢了。
这是极致的自信,是来自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文明的,降维打击。
奥科耶站在那里,墨镜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孙连城那张闭着眼睛的脸。他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或恐惧,但他失败了。
那张脸,平静得像是非洲旱季里干涸的湖床。
最终,奥科耶缓缓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那不像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野兽在亮出自己的獠牙前,肌肉的抽搐。
他一言不发,转过身,大步走回自己的悍马车。
“我们走!”
车队卷起漫天黄沙,如同来时一样,呼啸而去。
姆蓬古看着远去的车队,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王则是一脸的死灰,他走到孙连城身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绝望的叹息。
“孙书记……我们……全完了。”
孙连城睁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地门口,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装着两只鸡的木箱,内心深处,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悦正在悄然绽放。
很好。
又成功地,把事情搞砸了一大步。
离那个身败名裂、被遣返回国的最终目标,又近了一点。
夜幕再次降临。
营地里死气沉沉,所有人都被今天早上的事情吓破了胆,躲在自己的板房里不敢出来。
留守的厨师老刘,看着那个被丢在厨房角落的木箱,犯了难。那两只鸡被他喂了点水和米,稍微精神了一点,但依旧瘦得可怜。
这是军阀送来的“礼物”,扔了,怕惹祸。不扔,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孙连城的房门。
“孙书记……那两只鸡……”
孙连城正在看星星,他今天下午让人把自己的宝贝天文望远镜给架了起来,南半球的星空格外清澈,让他心情大好。
听到敲门声,他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
“什么事?”
“就是……奥科耶将军送来的那两只鸡,该怎么处理?”老刘小心翼翼地问。
孙连城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还有这回事。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有点空。
他转过头,看着老刘,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了一下。
“饿了。”
“炖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