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蛾眉微蹙,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促狭,望向不敬道:“如此说来,对方对你倒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不知你这小和尚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总能遇上些秀外慧中的女子,倒是好福气。”
“这……”
不敬脸上一热,顿时语塞。
他双手合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李晚这话听似打趣,细细一品,却连她自己也夸了进去。
她这般冰雪聪明、行事利落,可不正是“秀外慧中”
的典范?
佛门弟子不善言辞周旋,面对这等隐隐带着赞赏的调侃,只觉得脸颊烫,竟有些手足无措。
李晚见他这副窘迫模样,嘴角终于掠过一丝浅笑,今天的目的终于达成,昨夜被迫带着人逛保定府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也不打趣不敬了。
她先前那副生无可恋的慵懒神态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凝重。
只见李晚俯身从篝火中抽出一段未燃尽的树枝,火星簌簌落下,在积雪上烫出点点黑斑。
她握着树枝,在雪地上写写画画,声音沉了下来。
“何偌夫妇遇害的村子,离京城不到百里路程。
可从他们在保定府失踪,到尸体被现,已是半月有余。
你说,这凶手当真有这般好耐性?”
她顿了顿,树枝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痕。
“会不会……何偌夫妇早就遇害了?只是天寒地冻,尸体被冰雪冻住,不易腐坏,凶手这才得以从容运输,不至于半路上就得处理尸体,露了破绽。”
不敬凝声道:“李姑娘有所不知,那凶案现场的惨状,非亲眼所见难以想象。
地上的血迹浸透铺满了屋子,每一处几乎要将两个人的鲜血尽数掏空一般。
若是尸体早已冻僵,血液凝固,绝无可能有这般出血量。”
李晚眉梢一挑,道:“难道就不能是凶手另寻了别处的动物血,伪造出这般景象?”
不敬摇头道:“此节小僧亦曾想过,只是要搜集如此多的鲜血,又要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下半分破绽,难度之大,非同小可。
即便有帮手的情况下,也是非常繁琐的事情,以当时的时间来看,只有从村子里面头些家畜来杀的可能性,然而前天林寺丞带着衙役整整问了一天,要是有人家里丢了大型的牲畜,或是丢了大量的家禽,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李晚点了点头,树枝在雪地上轻轻敲击。
“也罢,便算这凶手当真有这般耐心,让何偌夫妇多活了半月。
可他为何偏偏要选在那处村子动手?这其中必有缘故。”
“张屠夫!”
三个字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不敬颔道:“小僧与林寺丞亦是这般猜测。
二十多年前那张屠夫灭门一案,蹊跷得紧,与今日之事或有牵连。”
李晚道:“如此说来,何偌的家致富,莫非与当年张屠夫的案子有关?”
“这便不得而知了。”
不敬道:“此事内情曲折,只怕非得擒住凶手,当面拷问,方能知晓真相。”
“倒也不必如此费事。”
李晚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当年张屠夫灭门案虽无定论,不了了之,但官府档案必定留存。
我今夜便连夜进京,去悬镜司调阅卷宗,想来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不敬合十道:“如此,便有劳李姑娘了。”
李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道:“谁让这案子是我自己揽下的呢?既接了,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说罢,她握着树枝,又在雪地上添了几笔。
几条线条纵横交错,分别标注出何偌的大儿子何伯、何伯之子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