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炀见不敬气势陡升,心中暗惊,却也不肯示弱,长鞭在手中挽了个鞭花,血气再度暴涨,冷笑道:“替天行道?大师,今日便让本公子见识一下,到底是你佛门真意横,还是我魔教功法强!”
话音落下,他身形已如箭般蹿出,长鞭在空中织出一片暗红鞭网,这一次,每道鞭影中都裹着“六欲”
之力,竟似要将整个聚义厅都笼罩在邪异血气之中,完全不顾聚义厅中的其他人的存在。
不敬眉头陡然拧紧,目光落在冯炀那大开大合的暗红鞭网上,其中关窍他早已看得通透。
这冯炀看似要以光明正大的鞭法压制自己,实则藏着比刘揖陇更毒辣的算计。
先前刘揖陇催动六欲之气,不过是将一身六欲之气尽数凝聚于全身功力之中,以雷霆之势猛砸而来,只求在瞬息间摧毁对手抵抗,纵使砸不死人,也能让其被负面情绪吞噬,精神崩溃而无法再战。
可冯炀这一招不同,他竟将六欲之气拆成无数细缕,裹在鞭劲内力之中恣意挥洒,如瘴气毒雾般弥漫开来。
短时间内瞧不出凶险,可一旦被这邪气化入体内,时间稍长,轻则心神紊乱、行事癫狂,重则经脉受损、沦为六欲傀儡,比刘揖陇的硬拼更难化解,后果也更可怖。
更让不敬心焦的是聚义厅内的众人。
方才刘揖陇那番冲击已让他们精神恍惚,此刻冯炀这漫不经心挥洒的鞭劲,若再沾染到那些人身上,先前自己耗力护住众人、驱散邪气的举动,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他终于明白,冯炀为何此刻如此托大,将那长鞭挥舞得毫无遮拦,连比武时需严加防范的肋下、心口等要害都露在外面,竟全不在意。
这哪里是疏忽,分明是算准了自己必然会分心回护身后众人!
自己身为佛门弟子,既非破戒杀生的恶僧,也非不管世事的狂禅,见死不救之事绝做不出,冯炀正是捏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好个算计。”
不敬暗自叹息。
冯炀的图谋远不止让自己分心,第一层算计是借众人牵制自己手脚,让自己无法全力反击;更深一层,是盼着自己为护人而动怒,六欲之气最擅挑动人的七情六欲,只需一丝缝隙,便能将情绪无限放大。
一旦自己动了嗔怒,心神便会出现破绽,届时邪气乘虚而入,正好落入他精心设下的陷阱。
所幸不敬近来修佛日深,佛心稳固,虽知局势凶险,却未乱了方寸。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竖在胸前,掌心化作空洞,将四面八方逸散出去的六欲之气尽数收拢于掌心。
刘揖陇在一旁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睛却看得分明,与他自己创出的那招“摄魂引”
已经有了八分相似,这不敬竟然只看一次就将他潜心钻研二十余年的绝技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悟性简直惊为天人!
而不敬右手则仍握成拳,却不再用山岳之势硬拼,反而如流水一般奔腾不息,真气催至极致,拳面泛起一层淡淡的流光。
他脚步微错,竟不避冯炀的鞭网,反而迎着那片暗红影子欺近半步,拳头看似缓慢,却精准地捣向鞭网中最薄弱的一处,冯炀为了让鞭劲覆盖更广,刻意分散了内力,这一处正是他鞭劲衔接的破绽。
“和尚,你倒真敢接!”
冯炀见不敬竟不上当,非但不回护身后众人,反倒直扑自己鞭网破绽,眼中先掠过一丝讶异,随即被狠厉取代。
他手腕猛地一抖,那原本散作漫天暗红的鞭网骤然收紧,如蛛网缠虫般,竟要将不敬的右拳死死裹住;与此同时,另一道鞭劲悄无声息地自袖中窜出,贴着地面蜿蜒游走,绕到不敬身后,鞭梢暗凝血气,直取他后心要穴。
既引不动你嗔怒,便用这前后夹击的硬招,逼你不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