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烛火摇曳,映得韩瑛鬓边珠花流转微光。
她眉梢轻蹙时带着几分娇柔,虽语调依旧带着平日的强势,却如春日融雪般让人生不起半分厌烦,此刻更添几分楚楚之态,引得旁人暗自怜惜。
忽听得玉簟秋一声冷哼,那声音清冽如冰泉炸裂,瞬间将厅内微妙的气氛打散。
“好了!
第一次大雾之事,宰门能查探到的想必已梳理清楚。
那霍刚的行径,咱们用脚指头也能猜得七八分,无非是潜入原陵,从光烈皇后棺椁的暗格中,取走了一件咱们至今不知用途的物事。
至于那东西与你们第一次大雾有没有关系,也还没个结论。”
接着她话音稍顿,目光转向韩瑛,眼神如利剑一般,盯着她道:“只是韩家大姐,你倒说说看,这般遮天蔽日的大雾,你是如何追踪到霍刚踪迹的?更奇的是,以霍刚那身硬桥硬马的功夫,怎会连半分反抗都没有,便死在了你的手里?”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一片哗然,犹如热油泼进冷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皆是惊容,霍刚已死的消息,除了不敬他们六人,再加上韩瑛自己,竟是无一人知晓。
韩霸身形一震,那双平日布满老茧、握惯了刀柄的手微微颤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看向韩瑛:“瑛儿,玉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韩瑛垂眸片刻,再抬眼时,眸中已无半分娇柔,只剩一片沉静:“爹,霍刚确实死了,是我杀的。”
这短短一句话,不啻于惊雷炸响在众人耳畔。
厅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声响,除了不敬与玉簟秋神色淡然外,其余人皆是瞠目结舌地看向韩瑛,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平日里看似温婉的女子。
韩瑛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道:“玉姑娘未免太过心急。
此事即便你不问,妾身也会一五一十道出,毕竟我已答应不敬大师,要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绝无半分隐瞒。
你看大师,自踏入这聚义厅起,便已猜到是我动的手,可他何曾多问过一句?”
刘惑闻言,转头看向身旁的不敬,眉头一挑,带着几分责怪说道:“好你个小和尚,又有事情瞒着我!”
不敬表情平和,眼神中去额头处一股无奈,缓缓说道:“并非小僧有意隐瞒檀越,而是自入得这聚义厅来,局势瞬息万变,小僧实在没工夫提及此事。”
说罢,他便从自己进入原陵大殿,见到光武帝石雕时的异样说起,一一细致道来,直接讲到霍刚之死,以及他检查过后现霍刚的死因。
不敬娓娓道来,将自己所见与此前韩玉所说的山坳见闻,串联出完整的脉络。
众人听罢,再看向韩瑛的眼神已然不同。
先前只当她是韩霸膝下娇女,虽有几分主见,终究是女子之身,武功不见得有多高,此刻却知晓她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能悄无声息地取了霍刚性命,心中皆是又惊又佩,谁能想到,这般温温柔柔的小娘子,竟藏着如此凌厉的手段。
韩玉与韩阶二人听得韩瑛之言,面面相觑间,脸上满是惊愕。
那日原陵大殿外面的广场上,昏暗的迷雾中,霍刚尸身横卧在地,血腥气弥漫不散,他俩只当杀霍刚的是江湖仇家,整夜提心吊胆,手握兵刃不敢合眼,生怕那凶手杀得兴起,回头再来取他们性命。
却万万没料到,那身手利落、出手狠辣的杀手,竟是自家大姐韩瑛!
只是韩瑛既已现身,为何当晚不与他们相认,反倒如一阵风般匆匆离去?这疑问如梗在喉,憋得二人好生难受。
韩阶先前被韩瑛几句冷言训得心惊胆战,此刻仍心有余悸,嘴唇动了几动,终究没敢开口。
韩玉性子本就爽朗,又素来与韩瑛亲近,倒无这般顾忌,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