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歹毒无比的毒针雨,来得迅疾如电,去得也突兀无声。
不过眨眼之间,幽深的甬道内便重归一片死寂,仿佛适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生。
唯有空气中弥漫开的那股若有若无、令人心头紧的腥甜气息,以及舱壁之上兀自震颤不休、闪烁着点点幽蓝乌光的毒针,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
“好狠辣的‘千机透骨针’!”
张枫还刀入鞘,死死盯住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毒针,面色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心中疑云密布:此针打造之法极其繁复,乃是近些年墨家那群行事诡谲、不循常理的“机关狂徒”
,为弥补机关火器在近身搏杀中的不足,苦心孤诣研制出的歹毒暗器。
此物怎会出现在这尘封至少数百年的古墓之中?除非……这墓这些年一直有人打理,甚至升级换代,那这艘船到底是墓,还是……
他强压下翻涌的疑虑,目光扫向身侧二人。
只见不敬大师神色依旧古井无波,宝相庄严,仿佛早已洞悉此劫,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刘惑则剑眉微蹙,沉声道:“此针专破护体罡气,剧毒无比,见血封喉,中者立毙!
能在此地布下如此机关者,绝非寻常盗匪之流,其心之毒,其意之险,昭然若揭!”
一旁的小李闻言,这才真正知晓此物的厉害之处,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失声道:“大师……这……这甬道深处,究竟还藏着多少这等索命的勾当?”
不敬大师缓缓收回衣袖,那堵无形气墙随之消散无踪。
宽大的僧袍袖口看似随意一卷,那数十枚悬浮半空的毒针竟如乳燕归巢般,悄无声息地没入其中,不知被收于何处。
他双手合十于胸前,低宣一声佛号,声音在寂静的甬道中回荡。
“阿弥陀佛。
适才针雨,不过入门之礼,意在警醒后来者,莫再僭越雷池。
真正的凶险杀机,十有八九,便藏匿于这甬道尽头之后。
诸位施主,前路非坦途,乃是九死一生之地,步步皆藏杀机,处处皆有鬼门。
此刻已然没有抽身而退的路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压,续道:“接下来诸位便需抱定舍身之心,做好。
一念之差,便是阴阳永隔的觉悟了。”
话音甫落,甬道内本就稀薄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在石壁间轻轻碰撞。
小李的脸色在微弱的磷火映照下显得愈苍白,握着火把的手微微颤抖。
张枫紧抿着嘴唇,右手下意识地再次按住了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白,眼中精光迸射,既有对未知凶险的忌惮,更有一种被激起的、属于武者的不屈傲气。
刘惑则缓缓将长剑横于身前,剑身清冷的光华映照着他沉静而坚定的面庞。
他望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甬道尽头,仿佛要用目光刺穿那厚重的死亡帷幕,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绝:
“大师金玉良言,刘某心领。
然既已至此,岂有因惧而退之理?江湖儿女,义之所向,生死何惧!
这墓穴凶险,可也是我们如今的活路。
纵然前方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刘某手中三尺青锋,也要去闯上一闯!”
不敬闻言,朗声笑道:“好!
好一个‘义之所向,生死何惧’!
豪气干云,痛快淋漓!
此等胸襟胆魄,方不负‘刘大侠’三字威名!”
一旁的张枫眉头紧锁,
“大师豪赞,刘兄壮语,皆令人心折。
然则,张某心中尚有一事如鲠在喉,不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