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品一开口,不敬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道士不是只来犯他一个人,估计是本人就是如此。
那壮汉被他这么一说,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还没等他反唇相讥,就叫清品摆出一副“代天巡狩”
的凛然架势,声音陡然拔高,字正腔圆,掷地有声,高声道:“光!
天!
化!
日!
朗!
朗!
乾!
坤!”
他每念一字,都要顿上一顿,偏偏没有留出给人接话的气口,让不敬很是佩服,就是这调子听起来耳熟,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清品不管那些,双指并拢,成剑指,隔空点着那虬髯巨汉鼻尖,道:“尔等宵小,竟敢公然持械,啸聚长街,行此无本买卖,试问……王法何在?!
天理何存?!”
那虬髯巨汉,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里那根铁剑,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打家劫舍半辈子,砍过的人头能堆成小山,骂他“狗贼”
、“畜生”
的不知凡几,可像这般……被人用如此“正气凛然”
的官腔,指着鼻子质问“王法”
、“天理”
的,还真他娘的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这感觉说不出的难受,憋屈得他想把手里铁剑直接塞进那道士的破嘴里!
打劫的活儿,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出戏码?!
他如泥塑般僵在原地,足足过了三息,那张紫黑的脸膛上,震惊、茫然、憋屈……诸般神色如走马灯般掠过。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那大汉此刻就在笑,不过笑得非常狰狞。
他一边笑,一边道:“想我胡三爷闯荡江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见你这等人物。
好!
好!
好!”
一连三声好,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厉,到了最后一声,直可裂石穿云!
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青石咔嚓一声,蛛网般裂开!
一双环眼,赤红如血,死死盯着清品道:“牛鼻子,你有种,前几个敢耍你胡三爷的都被我碾成了肉泥。”
大汉一震手中重剑,嗡鸣震颤,似也感受到主人那滔天的怒火,更添摄人气魄。
他鼻孔张合,喘着粗气道:“原本!
念在你也算条道上混过的虫豸,交出那‘东西’,三爷慈悲,赏你个痛快!
现在?”
胡三脸上狞笑骤然一收,只剩下酷厉的神色,恶狠狠道:“三爷改主意了!
我要把你浑身骨头,一寸!
一寸!
捏成齑粉!
再把你这身臭皮囊,剁碎了喂狗!”
“老三,莫要胡闹,正事要紧。”
一把平静的声音,自身不敬身后刺来,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变化,听得人浑身不舒服,就像正在吐信的毒蛇,躲在阴冷的角落里,寻找自己的猎物。
正是那柄“钉”
在地上的剑,连同它那沉默如冰的主人,此刻已如幽魂般,无声迫近。
若说胡三现在是座喷薄的火山,此人……便是那极北之渊,万年不化的玄冰!
“吴老二!
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胡三脖颈青筋暴起,吼声震天,脚下却如烙铁般连退三步!
“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
!”
即便嘴上硬如铁石,脸上那丝挥之不去的忌惮,却已将他心底的畏惧出卖得干干净净!
两人一唱一和,看似已经完全掌握了场中的主动权。
吴二与胡三一唱一和,看似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条长街上的主动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