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手中黄皮葫芦轻轻转动,待二人回过神来,方才续道:“天台宗向来是佛门清净之地,众僧只知诵经礼佛,于江湖恩怨从不过问。
便是习武强身,也不过是打坐之余的活动筋骨罢了。”
他忽地将葫芦在手心中立了起来,抛了几抛,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才继续说道:“岂料那道济竟能做出这等事来!
几位师叔祖见他如此狂妄,当即就要出手教训。
谁知这道济闭关三年,竟似脱胎换骨一般。
当年连最粗浅的功夫他都不愿意去学,认为那不过是粗人用的手段,如今不知得了什么际遇,已臻宗师境界。
几位高僧联手,竟连他衣角都碰不到,反被他随手拂倒。”
不敬叹了口气,葫芦在指间转了个圈:“道济终究念着同门之谊,只将众人震晕,未下重手。
可这一败,却让天台宗上下引为奇耻大辱。
虽说本门不以武功见长,但千年古刹,岂能没有几手压箱底的功夫?自那以后,众僧念经之余便开始日夜钻研武学,誓要一雪前耻。”
袁通道:“可若是如此,贫道怎么江湖上听到过天台宗的传说?”
“唉!”
不敬苦笑一声说道:“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
那几位师叔祖当年钻研武功,原是为了一雪前耻。
可没过多久济公活佛的名号渐渐传开,世人皆知这位禅宗祖师行事疯癫,却又武功盖世。
寻常人哪里奈何得了他?久而久之,报仇的心思也就淡了。
只是这习武的习惯却留了下来。
我天台宗僧人向来不好争斗,这些武功招式,倒成了寺中消遣。
闲暇时比划两下,权当是活动筋骨。
既不拿去江湖上显摆,自然也就没什么名声可言。”
说着将葫芦往地上一放,出“咚”
的一声轻响而后道:“说来可笑,当年一场恩怨,反倒让寺里多了这么个雅趣。
只是……”
他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这些武功终究是带着几分怨气创出来的,用来自娱,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百年间却也另辟蹊径,创出几门别具一格的功夫。
其中《止》门轻功,亦是玄妙非常……”
袁通与张枫闻言,俱是心头一震,凝神屏息。
不敬缓缓道:“说起这门轻功的来历,倒有一段因缘。
当年道济祖师手撕《摩诃止观》经卷时,说来也奇,那封面上摩柯止观四字,经风一吹,竟独独一个字完好无损,飘飘荡荡落在座师叔祖的蒲团前。
几位师叔祖参佛多年,认定此乃佛祖点化。
于是以这字为基,融汇《法华经》妙谛与《摩诃止观》理念,创出这门轻功。
修习者须先参透止观双运的玄机,明了一念三千之理,方得入门。”
不敬忽然展颜一笑,坐在地上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僧袍却无风自动。
袁通两人注意力全在不敬的言语上,却没有现这异常,只听他说道:“待功行圆满时,依‘随自意三昧’之法,可达‘即空即假即中’之境,脱动静之别。
小僧虽只初窥门径,却已能随心转换。”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柳絮随风,飘然立于三丈之外,当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袁道友方才所见之‘止’,实则是‘动’;以为贫僧未动时,早已动过。
道友既然未曾现,又怎能伤得我毫分?”
他说这话时,声音忽左忽右,身形似真似幻,竟似同时存在于数处,令人捉摸不定。
这一下变起仓促,袁张二人俱是一惊,心下好生诧异:方才还在论说轻功要诀,怎的突然演起武来?转念又想,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和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