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在打完血意宗之后一个多月有空就枯木林在徘徊。
这里宛若一片被诅咒的死地。
无边无际的古木早已干枯，树干灰白龟裂，枝桠扭曲盘绕，如同无数鬼爪从地底伸出。
林间浓雾翻滚，遮天蔽日，几乎见不到半点阳光。
空气里充斥着潮湿腐败的气味，夹杂着残魂未散的冤气。
每棵枯木下，都埋藏着一堆堆森森白骨，有的被黑色的泥浆半埋，有的露出狰狞的头颅。
夜里，常有若隐若现的低泣声、呼号声，从风中飘荡，仿佛林子本身就是一座无边狱场。
沈缘在这里走了许久，神识不断感知，寻找蛛丝马迹。
这一切，都是为了感知到狩魂宗的位置。
血意宗大战后，苏熵籼派人在商仙城黑市暗中打探过，得到消息：那日在血意宗出现的魔修，与狩魂宗有关联。
可问题在于，狩魂宗并非血意宗那样光明正大。
整个宗门外围笼罩着的，是隐秘阵法，而不是寻常的防御大阵。
外人根本无法察觉到其存在，更别说强行攻入。
沈缘甚至曾经直接抓过一名附近游荡的魂修，用武力威压盘问。
那魂修吓得全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地说道：“狩……狩魂宗……要么是幽魂，要么就要得到宗主本人的授权，才能感知、进入……其他人，哪怕修为再高，也只会在外头打转……”
这一点，几乎堵死了所有常规侦察的手段。
沈缘返回绿柳镇，去找凌清寒商议。
两人并肩躺在沈府客厅的沙上。
凌清寒的身姿玲珑，整个人静静斜倚在软垫上，天蓝色长垂落沙，铺展如冰蚕丝织成的瀑布，散淡淡寒雾。
她赤足蜷在沙一角，月白与冰蓝交织的广袖流仙裙顺着曲线褶叠，冰蓝的竖瞳微眯，神情专注。
沈缘拿出一块幻灯石，这是当初狩魂宗长老冥陶拦截他时的记录。
【冥陶猛地一声低吼：“对！
就是你这种态度！
很多像你这样看不起我们的一流宗门内门弟子……最后，都成了我万魂幡里的一份子！”
】
然后被沈缘一拳打死。
幻灯石播放结束。
沈缘缓缓开口道：“如果我以此为证，能否向修士联盟申请宗门战争？”
凌清寒翘着二郎腿，一览无余。
她支着下巴，淡声叹息道：“沈缘老弟，我相信你。”
“但仅凭幻灯石是没有作用的。”
沈缘眉头紧皱道：“这都没用？狩魂宗作恶多端，屠戮修士无数，竟连证据都算不上？”
凌清寒忽然直起身子，淡然说道：“你看好了。”
只见她身影一晃，容貌骤然变化，转眼之间，竟变成了冥陶的模样！
那森冷的面孔、阴鸷的眼神，甚至连气质都一模一样。
沈缘还以为冥陶再现。
可瞬息间，凌清寒又恢复了原貌。
她淡漠开口道：“这就是幻灯石的局限性。
修真界的易容与幻化之术，易如反掌。
哪怕录影再清晰，也无法作为铁证。”
“若要真正将狩魂宗置于死地，必须拿到她们最核心的恶证——那杆被炼化过无数无辜修士魂魄的万魂幡。”
——
林晓玥曾提议过：“我是魂修，不如让我去潜伏，帮您偷出证据。”
沈缘却伸手摸了摸她的顶，语气温和却笃定道：“你的实力还不够，我有其他办法。”
于是沈缘拜托凌幽创造出《灵神分炼法》这个能变成灵体的功法。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回到现在——天欲山第九重·万侍殿。
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