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镇外的风沙客栈后院,楚昭蹲在墙角,鼻尖萦绕着灵谷糕的甜香和乞丐身上的汗馊味,两种气味混在一起,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眼前的李老栓正狼吞虎咽,饼渣顺着嘴角往下掉,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嘴里反复念叨着“俺的秀莲……俺的丫丫……”
,那股绝望劲儿,看得人心里堵。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楚昭递过水壶,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粗糙的手,满是老茧和冻疮,显然是常年干农活的人。
他能看出这乞丐没说谎——那双眼睛里的恐惧太真实了,像被猫追着的老鼠,连呼吸都带着后怕。
李老栓喝了口水,终于缓过劲,断断续续说出了经过。
他是水龙岭附近李家村的,半个月前去邻镇帮工,回来时村口老槐树下堆着十几具男丁尸体,连他十六岁的侄子都在里面。
“那些人穿黑衣服,手里的刀亮得吓人,见着男的就砍,俺媳妇秀莲把俺藏在菜窖里,俺娘想引着他们往村外跑,结果……结果没回来……”
说到这儿,他突然捂住脸,肩膀抖得像筛糠,“俺躲了三天,饿到啃土才敢出来,村里的男丁除了没断奶的娃,全没了……俺是从后墙狗洞钻出来的,啥都没带,一路讨饭到这儿,就想找个能救俺媳妇和女儿丫丫的人……”
紫霄站在一旁,月白锦袍被风沙吹得猎猎作响,她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那些人把妇女和孩童关着,没说要干什么?”
“没说……”
李老栓摇头,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俺跑的时候,听见他们说‘凑够数送水龙岭’,还说‘领在那等着’!
秀莲偷偷跟俺说过,每天卯时和申时会有人来查,挨家挨户看有没有生人,村口还设了暗哨,专抓男丁……俺要是回去,就是送死!”
楚昭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李老栓是男丁,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他和紫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顾虑:没李老栓带路,怎么让他媳妇信任他们?
“俺没法跟你们回去,但俺能指路,还能告诉你们咋让秀莲信你们。”
李老栓急得抓耳挠腮,蹲下身用炭笔在地上画起简易路线图,“从镇西头往南走三里,有片竹林,穿过去就是李家村后墙,后墙根有个破洞,是以前野狗刨出来的,能钻进去。
秀莲住村西头第三间房,门口挂着个绣莲花的布帘——那是俺送她的定情物,她不会摘的。”
随后,李老栓又突然顿住,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地面的裂纹,像是在回忆什么重要的事:“光说路线不行,秀莲心细,怕她不信陌生人。
你跟她提那年大旱的事——记得不?六年前夏天,连着三个月没下雨,村里的井都干了,我去后坡挖井,挖了三天才见着点水,回家时鞋都磨破了,秀莲在灶台边给我煮了红薯,还偷偷撒了把芝麻,说‘芝麻补力气’,结果丫丫闻到香味,抱着我腿要吃,最后仨人分了俩红薯。”
这些事只有我们仨知道,外人说不这么细。”
楚昭把这些细节记在心里——不是生硬的暗号,是藏在日子里的回忆,比任何密码都管用。
“村里的据点在哪?巡逻的人有啥规律?”
“据点在村东头的破庙,里面有五六个黑衣人,领头的那个脸上有疤,可凶了!”
李老栓回忆着,“巡逻的人申时换岗,亥时以后只在村口转,村西头基本没人来,你们晚上去最安全。”
交代完这些,李老栓突然对着楚昭和紫霄跪下,磕了个响头:“俺知道你们是修仙者,求你们救救秀莲和丫丫,俺这辈子都记你们的恩!”
楚昭赶紧扶起他:“你放心,我们会尽力。
你在客栈等着,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