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掩埋着多少忠骨?
这欢声之中,又掺杂着多少失亲之痛?
路边一个卖炊饼的老汉,一边麻利地收着铜板,一边时不时抬眼望向皇城方向,喃喃低语:“回来了,总算回来了……老婆子,你看到了吗?咱家铺子又开张了……”
声音到最后,有些哽咽,但被他用一声更加响亮的吆喝掩盖了过去:“炊饼!
刚出炉的炊饼!”
不远处,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在一盏精美的走马灯前驻足良久。
老妇人轻轻抚摸着灯罩,叹道:“跟咱儿当年买回来的那盏,真像啊……”
老爷子沉默地点点头,只是将她搀得更紧了些:“像,像,走,前头看看去,听说有舞龙的。”
还有许多百姓,尤其是老人,穿着虽新,眼神却复杂。
他们笑着,指着花灯对孩子说着什么,那笑容却常常在转身的瞬间,凝固在望向某条熟悉又陌生的巷口时,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抬手悄悄抹一下眼角。
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重归故土的喜悦,却也是无法磨灭的伤痛记忆。
开心是真的,但那开心底下,藏着一丝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沉甸甸的难过。
一个提着兔子灯的小女孩蹦跳着从岳云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仰起脸笑嘻嘻地道:“哥哥,好看吗?爹爹说,以后年年都有这么好看的灯会了!”
岳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温和:“好看,以后会年年都有的。”
目光越过小女孩,岳云看到她身后那位衣衫虽旧却整洁的父亲,正红着眼眶,努力对女儿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多谢岳家军!
多谢岳元帅!”
那汉子认出岳云,突然激动地抱拳,声音粗粝却真挚,“若无将士们拼死,小女这辈子……怕是只能在江南看灯了!”
岳云站起身,重重拍了拍汉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的烟火、食物和一丝清冷的气息。
这便是汴梁,这便是他们用血汗夺回的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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