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老师也只能混个温饱吧？
“当家的，后人说的辅导班补习，就像是你去单独教授贵人家的孩子吧？”
“怎么会被举报呢？”
私塾先生有个妻子，没读过什么书，圆盘脸上沁着常年灶火熏出的酡红，穿着褪色竹布衫子，肘弯补丁叠成七重葛藤纹。
此时，她正蹲下身子收拾鱼儿，细长眼尾褶子里还沾着几滴鱼儿蹦起的水珠。
“说了多少遍，要叫夫君，当家的是豆腐婆那群没文化的叫的。”
私塾先生嘟囔一句，才开口解释道：“后人是全民教育，若是允许老师补课，那在课堂上老师肯定讲三分，留七分。”
“有钱人家的孩子倒是可以花钱，私下去学剩下的七分，可没钱的孩子怎么办？”
妻子扣着鱼鳃，笑着说道：“这后世的官府还挺好的，一视同仁。”
“是挺好的，吃不饱饿不死。”私塾先生吐槽道，心里还默默补了一句：和自己半斤八两。
“这鱼是炸还是煮……”
豆腐婆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当然得煮啦，豆腐小葱煮鱼儿，这个香呦。”
“老秀才，豆腐给你放门口了。”
“哼，拿走，贫者不受嗟来之食！”
“呸，又不是给你的，我是给老嫂子的，你不准吃。”
“谢谢啦~”私塾先生的妻子走到门口，却见豆腐婆已经走远，忙在身后喊道。
“好啦，她就这脾气，多少年了，你还能不知道吗？”
妻子劝慰道：“这豆腐你不吃，俺吃就成了，你知道的，俺不爱吃肉，你这每天来来回回辛苦了，给孩子上课又要动脑子，听人说鱼补脑子，你等会可得全部吃完。”
“一起吃吧，我吃你的半块豆腐，你吃我的半条鱼。”私塾先生蹲下帮妻子刮着鱼鳞。
妻子闻言愣怔片刻，擦了擦眼角的水珠，忙把丈夫推开：“你这是拿笔的手，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你那首诗不是还没写完吗？快去屋里慢慢写，做好饭我喊你。”
“不写了，我不是那块料，写了一年，愣是只憋出七个字，还不如帮你做些活。”
“夫君，不要妄自菲薄……”
“叫当家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