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日马不停蹄的跋涉,穿越荒芜的戈壁与起伏的丘陵,当视野尽头终于出现那片低矮、杂乱、仿佛被随意丢弃在苍茫天地间的土黄色建筑群时,饶是沈墨心志坚韧,也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野火镇,到了。
正如其名,这座小镇如同塞外荒原上偶然燃起的一簇野火,顽劣,混乱,却充满了某种原始的生命力。
低矮的土坯房屋毫无章法地挤在一起,风蚀的墙壁上布满裂纹与斑驳污迹。
街道是被人与牲畜硬生生踩踏出来的土路,干燥时尘土飞扬,若有雨雪则必成泥沼。
空气中混杂着牲口粪便、烤馕、劣质酒水以及各种体味的复杂气息,形成一种独属于边陲地带的、粗粝而真实的味道。
镇子入口连个像样的栅栏都没有,只有几根歪斜的木桩。
几名穿着破旧皮袄、腰挎弯刀的汉子懒散地蹲在路边,目光如同秃鹫般扫视着每一个进入镇子的陌生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估量。
在这里,律法形同虚设,力量与金币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萧月如一马当先,火红的骑射服在这片灰黄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
她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视若无睹,反而扬起下巴,眼神倨傲地回瞪过去,周身散出的凌厉气息让那些地头蛇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明月教圣女的名头,在这三不管的地带,依然有着不小的威慑力。
“跟我来,我知道个地方还算清净。”
萧月如熟门熟路地引着众人穿过狭窄、肮脏的街道,避开那些充斥着喧闹与汗臭的酒馆和赌坊,最终停在了一处位于镇子边缘、背靠着一面巨大风蚀岩的独立院落前。
院子不大,土墙围拢,木门紧闭,看起来比镇中心那些地方要规整许多。
萧月如上前往门上以特定的节奏叩击了几下。
片刻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门后打量了一下,看到萧月如,立刻将门完全打开,露出一张带着刀疤、却透着精明的中年男子的脸。
“圣女?您怎么来了?”
男子压低声音,有些惊讶。
“巴图,少废话,准备三间干净的屋子,再弄些热食和清水来。”
萧月如径直走进院子,吩咐道,“我们只住一晚,消息不要外传。”
名叫巴图的男子连忙点头哈腰:“是,是,圣女放心,小的明白。”
他看了一眼随后进来的沈墨、林清音和被她牵着的沙赫,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很识趣地没有多问,立刻转身去安排了。
这处院落显然是明月教设在野火镇的一处隐秘据点。
房间虽然简陋,但打扫得还算干净,被褥也干燥。
对于连日奔波、神经紧绷的几人来说,已算是难得的安身之所。
安顿下来后,林清音第一时间便是检查沈墨和沙赫的状况。
沈墨的内伤依旧不容乐观,心脉处那缕阴寒虽被压制,却如同附骨之疽,缓慢消耗着他的精力。
沙赫则显得有些萎靡,那来自远方的神秘呼唤似乎耗尽了他的精神,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胸口“圣痕”
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我们必须尽快弄清那呼唤的源头,还有那股神秘势力的底细。”
林清音为沈墨换好药,忧心忡忡地说道。
沙赫的状态让她无法安心。
沈墨靠坐在炕沿,闭目凝神,试图尽快恢复一些气力。
他深知,在这龙蛇混杂之地,虚弱就意味着危险。
“萧月如已经去打探消息了。
野火镇是消息集散地,或许能有所现。”
傍晚时分,萧月如回来了,脸色并不好看。
“打听过了,”
她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