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如和林清音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目露惊骇。
这内力,阴寒诡异到了极点!
“凝神,护住他心脉!”
吕谨低喝一声。
林清音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抵在沈墨胸前“膻中穴”
,将所剩无几的“济世医元”
源源不断地渡入,护住他最后一丝生机。
就在这时,吕谨双掌猛地向前一按!
那凝聚的白色寒雾如同有生命般,瞬间钻入沈墨的背心!
“呃啊——!”
沈墨即使在昏迷中,也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度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他体内的经脉,仿佛被无数冰针刺入、冻结,那狂暴的燃元丹反噬之力,与这外来的极致寒气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冰窖内,气流激荡,堆叠的冰块出细微的“咔嚓”
声。
吕谨头顶冒出缕缕白气,脸色依旧平静,但眼神专注无比。
他以自身精纯无比的至阴内力,强行闯入沈墨濒临崩溃的经脉,如同最精妙的工匠,一点点梳理着那些狂暴紊乱的气息,将灼热的反噬之力引导、分化,再用寒气暂时冰封、镇住。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沈墨,两人都可能内力反噬,经脉尽碎。
林清音紧紧盯着沈墨的脸,感受着他体内那冰与火的残酷拉锯,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炸。
她的内力微弱,只能勉强护住心脉,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陪伴。
时间在极寒与煎熬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皮肤表面的白霜缓缓融化,那令人心悸的青灰色开始从脸上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金纸色。
他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虽然微弱,却变得均匀绵长了许多。
吕谨缓缓收回双掌,头顶的白气消散,脸上那层青气也渐渐隐去,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只是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命,暂时保住了。”
他声音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本源损耗过巨,经脉受损严重,需静养数月,且……一身武功,恐怕也十不存一了。”
武功十不存一……林清音心中一痛,但对于能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这已是天大的幸事。
她看着沈墨平稳的睡颜,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是庆幸,也是后怕。
“多谢……公公。”
她声音沙哑地道谢。
吕谨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她依旧紧攥着黑色小瓶的手上。
“记住你该做的事。
三日后,御花园宴席之前,杂家要看到结果。”
他又看了一眼警惕未消的萧月如,“此地虽隐蔽,亦非久留之所。
待他气息再平稳些,你们自行设法离开。”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沿着来时的石阶,缓步而上,身影消失在幽暗的通道入口。
冰窖内重归寂静,只有冰块融化滴水的嗒嗒声。
萧月如松了口气,瘫坐在地,看着沈墨,眼神复杂。
“没想到……真让他救回来了。”
林清音擦干眼泪,小心翼翼地将沈墨放平,为他盖好皮毛。
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
为了救他,她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就在这时,沈墨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喉咙里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呻吟。
林清音和萧月如同时一震,紧张地看向他。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眼睛,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