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阳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沉浮浮，神经抑制剂让他的思维如同浸在粘稠的胶水中。
他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陌生的会议室——米色窗帘紧闭，
长桌中央摆着矿泉水，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4:】，旁边挂着&0t;廉政为民&0t;的锦旗。
他试图撑起身体，却现手腕被特制的塑料扎带固定在椅子上。
这种束缚不会留下痕迹，却足够让一个四肢无力的人动弹不得。
&0t;醒了？&0t;
熟悉的声音让许昭阳猛地抬头。
周明远坐在对面，正在往茶杯里加方糖，金属夹子碰撞杯壁出清脆的声响。
他今天换了副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虚假的关切。
&0t;江淮&0t;许昭阳的嗓子哑得吓人，&0t;在哪？&0t;
&0t;别急。
&0t;周明远推过茶杯，&0t;先说说张伪的视频原件，你交给江淮保管了？&0t;
许昭阳盯着茶杯里晃动的倒影——水面隐约映出墙角闪烁的红点。
监控？还是录音设备？他故意让手指抖，碰翻茶杯：&0t;我记不清&0t;
水渍在桌面上蔓延，流向周明远放在一旁的手机。
对方迅抢救手机，许昭阳趁机再次观察了一下办公室情况。
&0t;许队，&0t;周明远擦着手机，突然压低声音，&0t;其实我们没必要这样。
省里很看重你的能力&0t;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锦旗，&0t;只要配合调查，明天你就能官复原职。
&0t;
许昭阳垂下头假装眩晕，实则盯着周明远的皮鞋——鞋尖沾着某种蓝色粉末，
和在福利院仓库现的镇静剂包装上的如出一辙。
他的手指在审讯椅扶手上收紧，塑料扎带深深勒进腕骨。
他盯着周明远镜片上反光的冷光，声音压得极低：&0t;周明远，你单独审讯一个有职务在身的警务人员，
连执法记录仪都不开——&0t;喉结滚动间，许昭阳咽下喉间翻涌的血腥味，&0t;你胆子不小。
&0t;
周明远轻笑一声，金丝眼镜链随着他倾身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伸手替许昭阳整理歪斜的领口，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颈动脉：&0t;老同学，你错了。
&0t;
袖口掠过的瞬间，许昭阳闻到他腕表皮带浸透的消毒水味。
&0t;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0t;周明远用钢笔敲了敲桌面，
隔壁监控室立即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0t;纪委的同志正在看材料，我只是提前关心下老同学。
&0t;
他忽然压低声音，&0t;对了，你那位江医生——&0t;钢笔尖在笔录纸上戳出个黑洞，&0t;现在正在二号审讯室喝茶呢。
&0t;
许昭阳的瞳孔骤然收缩，束缚带在暴起的青筋下出不堪重负的&0t;吱嘎&0t;声。
&0t;有事冲我来！
&0t;他猛地前倾，审讯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0t;你要是敢——&0t;
&0t;嘘。
&0t;钢笔冰凉地抵住许昭阳的喉结，周明远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0t;签了这份事故说明，承认你违规调取儿童体检数据，
江医生就能平安回家。
&0t;他翻开最后一页，红色公章像未干的血迹，&0t;否则&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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