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村,与其说是个村子,不如说是散落在海湾岬角的一片简陋棚屋和渔船聚集地。
时值清晨,薄雾笼罩着海面,空气中混杂着鱼腥、柴油和炊烟的味道。
几艘小渔船正“突突”
地驶离码头,渔民们黝黑的脸上带着日复一日的辛劳。
这里远离深圳城区的喧嚣,仿佛另一个世界。
林烨几乎是拖着身体挪进村口的。
失血、剧痛和一夜的亡命奔逃,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左肩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简陋的包扎,每呼吸一口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泥泞和血污,看起来比乞丐还要狼狈。
他必须尽快找到李火地图上标注的接应人——一个叫“福伯”
的老渔民。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凭着记忆中的描述,他踉跄着走向村子边缘一处看起来相对规整的砖石小屋,屋前晾晒着渔网,门楣上挂着一串干辣椒。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敲响了木门。
门“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满脸皱纹、眼神警惕的老头探出头来,正是福伯。
他看到林烨的模样,吓了一跳,但目光扫过林烨勉强抬起、露出李火信物(一块刻着特殊鱼纹的木牌)的手时,脸色骤变。
“快进来!”
福伯压低声音,一把将林烨拉进屋里,迅关上门。
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但收拾得干净。
福伯二话不说,先扶林烨坐在凳子上,熟练地检查他的伤口。
“枪伤?怎么搞的?”
他语气沉重,动作却麻利地拿出干净的布、烧酒和一把小刀。
“被‘烛龙’的人盯上了……李火叔他……”
林烨声音虚弱,话没说完,但福伯已经明白了。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更多的是坚毅。
“别说话,忍着点。”
他用烧酒清洗伤口,然后用小刀小心翼翼地探入,取出了那颗嵌在肌肉里的弹头。
整个过程,林烨咬紧牙关,冷汗直流,硬是没哼一声。
包扎好伤口,福伯又给林烨喂了些热水和稀粥。
温暖的食物下肚,林烨才感觉缓过一口气。
“孩子,李火信里提过你可能来,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福伯叹了口气,“村里也不太平,最近来了些生面孔,说是收鱼的,但鬼鬼祟祟的。
你在这儿不能久留。”
林烨心中一紧,追兵的动作好快!
“福伯,我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出去。”
他拿出那个染血的胶卷盒,“这里面有‘烛龙’天大的阴谋,关系到特区安危!”
福伯看着胶卷,神色凝重。
“我这里没有冲印的东西,电台前些天也坏了,还没修好。
最近的能联系上的‘自己人’,在几十里外的南澳镇。
但你这样……”
他担忧地看着林烨虚弱的样子。
“我必须去!”
林烨斩钉截铁,“爬也要爬去!”
福伯沉吟片刻,道:“这样,你先在我这儿地窖里躲一天,我让我家小子去南澳送个信,看能不能让那边派人来接应。
你好好歇歇,恢复点力气。”
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
林烨感激地点点头。
福伯将他扶进后院一个隐蔽的地窖,里面堆着杂物,但能遮风避雨。
地窖里阴暗潮湿,林烨蜷缩在角落里,伤口的疼痛和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回忆着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