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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扔回样品："
不接。
惹上海关够呛。
"
次日来了更蹊跷的客户。
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开着上海牌轿车，递来的工作证印着某国营进出口公司。
但要的货却是香港流行的卡通表，合同条款漏洞百出。
"
怕是皮包公司。
"
老赵查完电话号码本，"
注册地址是招待所。
"
林烨却签了合同。
送货时他让老赵跟车，果然见客户进了一家港资贸易行。
前台登记册上，签字人是陈立群生前的秘书。
"
钓鱼啊。
"
老赵啐道。
"
将计就计。
"
林烨把合同锁进保险箱，"
陪他们玩玩。
"
梅雨来时车间漏雨，塑料原料受潮报废了两吨。
林烨蹲在仓库擦模具，听见女工们抱怨宿舍返潮。
阿梅红着眼圈说老乡在玩具厂中毒，港商赔了五百块了事。
"
明天放假。
"
林烨突然宣布，"
全体去卫生院体检。
"
体检队来时带了记者。
第二天《特区工人报》登了照片，标题"
良心企业家"
。
管委会送来锦旗，顺便透露新政策：出口创汇大户可申请外汇额度。
林烨连夜算账。
要达标准，月产量得翻三倍。
但现有设备撑死翻一倍，换生产线要五十万外汇。
"
找合资？"
老赵问。
"
不如借钱。
"
林烨翻出父亲留下的侨汇券，"
找潮汕商会。
"
商会吴会长在泮溪酒家摆席。
几杯茅台下肚，他拍胸脯答应联名担保。
但散场时塞给林烨个信封："
有港商想入股，背景很硬。
"
信封里照片是某英资洋行董事，背景里戴鸭舌帽的男人却是陈家旧部。
"
告诉吴会长，我只要贷款。
"
林烨烧掉照片，"
利息照付。
"
贷款到账那天，海关来了新通知：进口设备免税额度收紧。
林烨盯着文件附录，现条款明显针对民营厂。
他骑车到政策研究室，撞见副主任正送客——客人是田中老头。
"
林厂长有事？"
副主任推眼镜。
"
请教政策。
"
林烨瞥见田中公文包露出的文件头，印着某军工研究所1ogo。
当晚林烨潜入档案室。
微缩胶卷机嗡嗡响，他找到去年特区规划会议记录。
田中公司名字出现在"
重点引进项目"
名单，备注栏写着"
技术合作"
。
"
挂羊头卖狗肉。
"
林烨复印完溜出大楼。
摩托车在夜路狂飙，他想起父亲的话："
开放之门既开，苍蝇蚊子都会进来。
"
新设备安装那天，全厂像过年。
注塑机轰鸣着吐出表壳，女工们围着看新鲜。
阿梅却拉着林烨到角落："
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