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般泻入死胡同,照在一地狼藉上。
痛苦的呻吟和若有若无的啜泣是这里唯一的声响。
林斌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墙角,身下蔓延开一片污渍,骚臭味混杂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几个没受伤的混混抖如筛糠,挤在一起,惊恐地看着那个如同从地狱归来的身影从容离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胡同口的黑暗中,才敢大口喘气。
“斌…斌哥…”
一个混混颤声喊道,带着哭腔。
林斌没有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只有身体偶尔因残余的恐惧而抽搐一下。
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恐怖,那冰冷的眼神,那碾压般的力量,那踩在脚踝上即将碎裂的触感……他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
“快…快抬斌哥回去!”
稍微镇定点的混混反应过来,声音颤地喊道。
几人手忙脚乱,抬起昏死的、断手的、以及瘫软的林斌,如同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个让他们心胆俱裂的地方。
脚步声杂乱而仓皇,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胡同重归寂静,只有地上散落的棍棒和那摊污渍,证明着刚才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
林国栋在家里坐立不安。
墙上老挂钟的时针慢得让人心焦,已经快十一点了,斌子带着人出去找场子,快两个钟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没用的东西,收拾个毛头小子都这么磨蹭!”
他烦躁地咒骂着,在堂屋里来回踱步,试图用愤怒驱散心底不断滋生的恐惧。
可越是压抑,那份不安就越清晰。
他忍不住又想起白天林烨在邮电局门口那判若两人的眼神,还有那五十变两百的神奇手段……那小子,邪性!
就在他第五次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窥探外面漆黑街道时,远处隐约传来了急促杂乱、还夹杂着哭腔的脚步声。
林国栋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推开房门。
月光下,只见几个混混连滚爬爬地抬着三个人冲进院子。
被抬着的人里,其中一个软绵绵昏死过去,一个捂着手腕惨叫,而被围在中间的……正是他儿子林斌!
林斌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满脸是干涸的血污和鼻涕眼泪的混合物,裤裆湿透,散着恶臭,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斌子!”
林国栋的老婆尖叫着从里屋扑出来,看到儿子的惨状,当场就嚎哭起来。
“栋…栋哥!
不好了!
斌哥他…”
抬着林斌的混混语无伦次,脸上写满了惊恐。
“怎么回事?!
谁干的?!
是不是林烨?!”
林国栋又惊又怒,一把揪住一个稍微清醒点的混混衣领。
那混混吓得浑身抖,结结巴巴地把胡同里生的事说了一遍——林烨如何鬼魅般出手,如何瞬间废掉三人,如何掰弯钢棍,最后又如何踩着林斌的脚踝威胁……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林国栋心上。
他的脸色随着叙述,从暴怒的铁青,逐渐变为难以置信的苍白,最后化为死灰。
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冰冷的门框上,才没瘫软下去。
掰弯钢棍?瞬间放倒七八个拿家伙的?这……这根本不是人!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愤怒。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侄子,而是一个……怪物!
一个拥有绝对武力、并且手段狠辣无比的煞星!
再联想到那份要命的遗嘱可能就在对方手里,李有才那边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