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林烨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条藏在县城老街深处的胡同。
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是斑驳的灰砖墙,偶尔有槐树的枝叶从院墙里探出来。
他在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前停下,核对门牌号后,抬手叩响了门环。
门很快开了条缝,一个穿着干净布褂、眼神精干的中年人探出头来,打量了林烨一眼:“找谁?”
“晚辈林烨,应张老之约前来。”
林烨不卑不亢地说道。
中年人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侧身让开:“是林先生啊,张爷吩咐过了,快请进。”
跨过高高的门槛,里面别有洞天。
一个规整的四合院,院子里种着石榴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打扫得一尘不染。
正房的门敞开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谈笑声。
中年人引着林烨走向正房:“张爷和几位朋友正在喝茶,您直接进去就好。”
林烨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因为快步走来而略显褶皱的衣角,迈步走了进去。
堂屋宽敞明亮,摆着几把黄花梨木的椅子和一张茶几。
张爷坐在主位,正端着紫砂小杯品茶。
旁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气质儒雅;另一个则穿着略显时髦的夹克衫,手指间夹着烟,眼神活络,一看就是经常在外跑动的人。
见林烨进来,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张爷放下茶杯,笑着招手:“小林来了,快坐。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文化馆的老周,周馆长;这位是经常往南边跑的赵老板,赵广财。”
林烨微微躬身:“周馆长,赵老板。”
然后在张爷示意的下位置坐下,腰背挺直,姿态从容。
周馆长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了笑。
赵广财则上下打量了林烨几眼,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小伙子挺精神,张爷可是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介绍年轻人。”
张爷呵呵一笑,亲手给林烨斟了一杯茶:“广财你别小看小林,眼光毒得很。
前几天在邮局,一眼就相中了整版的猴票,那份见识,可不一般。”
林烨双手接过茶杯,谦逊道:“张老过奖了,晚辈只是运气好,胡乱看看。”
“胡乱看看就能看出门道?”
赵广财来了兴趣,身体前倾,“小伙子,你对现在的行情有什么看法?我听说南边现在热闹得很呐。”
林烨心知这是考试,也是机会。
他抿了一口茶,清香醇厚,是好茶。
放下茶杯,他不急不缓地说道:“赵老板说的是。
政策放开,南边确实是风口。
深圳、珠海,遍地是机会。
不过……”
他顿了顿,看向赵广财:“机会大,风险也大。
赵老板做南北货生意,利润丰厚,但路上关卡多,变数也大。
依我看,有些钱,未必需要跑那么远才能赚到。”
“哦?”
赵广财挑眉,“怎么说?”
林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似随意地提起:“我最近听说个新鲜事,好像有些地方的国库券,兑换起来挺麻烦,价格比面值低不少。
有些老人家急着用钱,宁愿折价出手。”
这话一出,张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周馆长也抬起了头,赵广财更是眼睛一亮。
国库券!
这年头,国库券是国家行的,信誉没得说,但流动性差。
很多老百姓拿了券,一时用不上,又不能当钱花,确实有折价变现的情况。
这里面的差价,对于有门路、有资金的人来说,就是一块肥肉!
赵广财是精明人,立刻嗅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