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虚无。
这是林烨、姬星渊和“灰隼”
踏入“归墟之地”
后的第一感受，也是唯一持续的感受。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甚至失去了上下左右的方向感。
他们如同三粒微尘，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缓缓流转的灰色混沌之中。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空间在这里失去了边界。
最初的震撼过后，是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孤寂。
这里的“空”
，并非真空，而是一种充斥着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湮灭一切存在感的“虚无能量”
。
它无声地渗透着，试图同化闯入者，将他们也化为这永恒混沌的一部分。
“灰隼”
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却感觉肺部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吸入，一种窒息般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他试图说话，却现声音根本无法在这片虚无中传播，只能感受到自己声带的震动。
姬星渊的情况稍好，守山人一脉的传承中，对“归墟”
有着最模糊也最敬畏的记载。
他立刻闭目凝神，运转体内残存的微薄星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极淡的光膜，勉强抵御着虚无能量的侵蚀，但光膜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黯淡。
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惊惧。
唯有林烨。
他悬浮在混沌中，最初的不适迅被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所取代。
他体内那融合了“薪火”
、“自然生命力”
和“镇灵印”
根基的“源初之力”
，非但没有被虚无能量压制，反而如同游子归乡般，变得异常活跃和……亲和。
他能“感觉”
到，这片死寂的混沌深处，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最本源的创造与毁灭之力。
它们如同沉睡的巨兽，安静，却掌控着一切的与终点。
“这里……是规则的源头，也是坟墓。”
林烨的声音并未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通过一种意念的共鸣，直接响在姬星渊和“灰隼”
的脑海深处。
这是他踏入归墟后自然觉醒的能力——意念交流。
“我们必须找到‘初始之源’。”
林烨继续传递着意念，他的双眼缓缓睁开，瞳孔中金绿交融的光芒在这片绝对的灰暗中，如同两盏指引方向的微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呼唤着我。”
他尝试移动。
在这里，物理意义上的移动失去了意义。
他集中意念，想着“前进”
。
下一刻，他的身体便无声无息地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周围的混沌雾气如同水流般向两侧分开。
意念，即是这里的动力和坐标。
姬星渊和“灰隼”
见状，立刻效仿，集中精神紧随其后。
三人以一种越常理的方式，在这片无尽的混沌中开始“航行”
。
旅程是枯燥而压抑的。
四周的景象千篇一律，只有无边无际的、缓缓蠕动的灰雾。
偶尔，会看到一些巨大无比的、难以名状的阴影在极远处缓缓飘过，像是破碎的星辰残骸，又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化石，散着令人心悸的古老和死寂。
他们甚至看到了一截断裂的、如同山峦般巨大的石质手臂，指尖还萦绕着一丝即将彻底熄灭的法则火焰。
这里，埋葬着无数他们无法理解的、可能来自其他时空或维度的存在。
不知“航行”
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林烨突然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