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从县学回来,揉了揉胀的脑壳。
“钱大人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知府大人莫要生气,下面的人懒散惯了,一时半会没调整过来也是有的。”
钱同知递杯雾茶过去,“等沼泽的路修好了,大家的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
到时,即便没人驱使他们,他们自己也会支棱起来。”
说到底,还是穷闹的。
县学的夫子们,哪个不是十年寒窗?
科举的目的,不外乎功名利禄。
他们无缘进士,在县学谋生,日复一日的教着那些四书五经,领着微薄的月俸,看着一眼就望尽的前途,还有参差不齐的学子,日渐失去斗志。
剩下的,便是当一天夫子教一天课。
没有信念和目标。
“是没调整过来,还是压根就没调整,钱大人比本官清楚。”
沈淮语气很冷,“当初召集各县教谕议事时,临川教谕的声音是最响亮的。
可事实呢?”
钱同知沉默了。
议事积极,背地里却啥也不干。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换做谁都忍不了。
“在其位,谋其事,既然选择了教书育人这条路,就要对得起肩上的责任。”
沈淮肃着脸,“嫌弃月俸微薄,嫌弃县学环境简陋,可以辞了不干。
县学的条件就摆在那,没人藏着掖着。
他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领了月俸不干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钱同知很想说:大人息怒。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话,只会火上浇油。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不管是何缘由,县学这次是真的过了。
教谕和夫子都没有尽到责任。
接着,又听沈淮说道,“成绩提不上去,本官尚可理解,但把纪律管成这样,本官很怀疑教谕的统管能力。”
钱同知眉眼一跳。
接着又听沈淮继续道,“风气很重要,一旦歪了,想要掰正,就要付出成倍的心血和力气。
穷,不是借口。
知道穷,就应该努力向上,而不是放任自我。
整天什么也不做,还什么都想要。
人没本事,想的还挺多。”
“立即将今日之事,写成函件,递给行省学政。”
沈淮下达命令,“给他们一个月时间整改,若县学还是毫无变化,哪里凉快就让他们呆哪里。
县学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是!”
钱同知为教谕默哀了一下。
函件写好,立即送到驿站通道。
于此同时,拟定了一份文件送达县学,责令教谕进行整改,要求其加强对生员的管理,整顿学风和纪律。
一时间,县学气压低迷。
教谕和夫子人人自危。
教谕担心学政训斥、弹劾甚至被革职;其他夫子担心饭碗不保。
别看他们,平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真的来事了,他们比谁都慌。
于是,一个个硬着头皮,开始严抓纪律。
迟到的学生,罚跑三圈。
看话本的,通报批评;课堂聊天的,罚站。
屡教不改者,暂停学业,回家思过。
几套组合下来,不管是夫子还是学子,都苦不堪言。
沈淮不管过程,他只要结果。
沼泽这边。
沼泽这边。
经过三天的探查,中心线的最佳长度和深度已经测出来。
“大人,结果出来了。”
李文书指着绘图上的红线,“这个位置有一百零七丈远,深度普遍在半丈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