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怎么会突然……”
“不是突然。”赵孟頫打断了他,“这是一个局,一个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连环杀局。”
他猛地站起身,来回的踱步。
大脑在飞速地运转,试图从这片混乱严重的局势中理出一条清晰的逻辑线。
“他们是故意放出风声,说要对启明联盟进行专利绞杀。”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燕清源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目的就是为了逼迫林远做出过激的反应,比如去欧洲搞反垄断去拉拢卡尔·拉米。”
“然后他们算准了林远在欧洲的成功,必然会引起我们国内某些人的警惕和不安。他们是在故意给我递刀子,是在诱导我从内部对林远进行打压。”
“当他们看到我真的上钩了,真的把林远逼入了绝境时,他们才亮出了真正的底牌。”他的眼中满是忧虑。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专利,什么市场。他们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一个挑起争端的借口。”
“而我,”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苦涩,“就是那个亲手为他们递上这个完美借口的……”
他终于明白了。
从始至终,他都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棋手。
他和林远一样,都只是被华尔街和东京的那些真正的老狐狸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怜的棋子而已。
他们成功地利用了他与林远之间的内部矛盾,导演了一出中国人打中国人的好戏。
然后再以一个世界警察的姿态登场,对双方进行正义双杀。
“赵哥,”燕清源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把这些情况向上面汇报?”
“汇报?”赵孟頫冷笑一声,“然后呢?告诉上面我为了对付一个自己人,差点引发了一场外交危机?你觉得上面是会保我,还是会保林远?”
燕清源沉默了。他知道答案不言而喻。
在国家利益这架天平上,他赵孟頫的个人前途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那……那我们……”
“现在,”赵孟頫表情复杂的说,“能救我们的,只有一个人。”
“谁?”
“林远。”
“什么?”燕清源彻底懵了,“赵哥,您……您没开玩笑吧?我们现在去求他?他……他会帮我们吗?”
“他会的。”赵孟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因为他别无选择。现在我们两个已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我如果倒了,那么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他。”
“而他如果被美国人以工业间谍的罪名给钉死在了耻辱柱上,那么我这个曾经打压过他的政敌,也同样逃不掉干系,唇亡齿寒啊!”
“我们现在谁也离不开谁,我们必须联手把这条船给保住。”
这就是最讽刺也最可悲的地方。
也许是命运将两个本该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强行地捆绑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命运共同体。
赵孟頫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却又无可奈何。
他缓缓地走回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江州,江南之芯集团总部。
气氛同样十分凝重。
林远正与刘华美、王海冰、高翔等人进行着视频会议。
巨大的屏幕上滚动的全是来自美国那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
“林董,”负责国际法务的高翔脸色无比严肃,他的语速极快。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法律分析机器,“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世达律所那边刚刚传来消息,纽约南区法院已经正式受理了空气化工的起诉,并且应FbI的要求,向先锋微系统和凤凰化工下达了
